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热闹非常。这是京都最大的一条集商业,娱乐,休闲为一体的街道——永禄街。
永禄街处于京都的黄金地段,是各式各样铺子,饭庄,赌坊,当铺,钱庄,银楼,妓院,客栈等等只要是赚钱买卖的聚集地。其繁华程度堪称“天下第一”,日进斗金。这条街中不乏腰缠万贯的大商人,不乏卖儿卖女的赌徒,更不乏衣衫显赫的达官贵人和衣衫褴褛的乞丐。
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握住酒杯,酒水清澈透明,酒香四溢。持酒杯的人抿唇一笑,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名不虚传,这金华酒果然绵滑醇厚,别有一番滋味。”小神医王随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不禁沾沾自喜。
王随原本生在乡间,普普通通一个小儿,却不想一场瘟疫袭来,父母亲人皆染疾而死,只有他还活着。说起来真是他命大,运气好,他意外的被当时查访瘟疫的神医杨国之收养并将其一生所学尽数教给王随。
说起杨国之,只要是有耳朵的人就都听过他的传奇。杨国之祖上是江湖中人,到了杨国之祖父那一代才改作郎中。至于其中原因,众说纷纭,就是杨国之本人都是一知半解。杨国之祖父和父亲医术一般,到了杨国之这一代才彻底改变了局面。杨国之好像生而知之一般,先天对医术无师自通,并且融合了祖上的武功,自创了一套飞雪七十二针,救了无数人性命,顿时名声大噪,天下无人不识。
二十年前,先帝曾患头风病,众皇子为彰显孝道。纷纷找寻杨国之,并让其得见天颜。杨国之也不负众望,用毕生绝学仅仅花了三天时间就治愈了奄奄一息的先帝。先帝病愈之后就封杨国之为太医院原判,并赏赐无数,对其分外重视。杨国之性情温和,却喜自在,苦苦推辞不过,只好在任院判的第二天半夜才将公服,印绶等摆于太医院正堂,随后悄悄离去。先帝开始还大怒。不过也知道那杨国之是救命恩人,想想也就释然了。而从那天之后,杨国之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蛛丝马迹,不过他的徒弟王随却是初出江湖,展露头角了。
“哎,你请我出来喝酒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真是个闷葫芦!”王随眉目清秀,衬着他所着的深蓝色道袍显得他十分白皙。颇有些 道骨仙风,魏晋fēng_liú的味道。
王随一脸的不耐随着用牙箸夹起的一颗鹌鹑蛋塞进嘴里之后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足的微笑。
“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今看来这仙客来还真不是虚有其名。”王随也不理对面的赵晏殊了,只是闷头大吃。
王随口中所说的仙客来就是他和赵晏殊所在的这家酒楼。仙客来自前朝起就是京都最大,最红火的酒楼。其菜品一流,美酒管够,把持着生意的掌柜更是人情世故圆滑的很。所以仙客来一直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常来常往的欢愉之地。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一直不说话的赵晏殊终究是开了口。
“我能得罪什么人!我救人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还得罪人。”王随睁大双眼嚷嚷道。
赵晏殊神色平静,只一双绿眸闪着不信任。
王随看着对面身着乳白色锦衣圆领衫的赵晏殊,一时有些语塞。他不过就是卖了点吃不死,治不好。利润高的药材给了几个财大气粗,为富不仁,脑满肠肥的愚人罢了,不算什么大事,难道赵晏殊知道了什么?王随顿觉的满桌子的美味都没什么味道了,真是扫兴,本以为是来占便宜的,不想却是来被教训的。
赵晏殊盯着王随眼睛一眨不眨,这个王随开始都是装的,装的彬彬有礼,一副清高模样。相处的时间长了,赵晏殊这才明白过来,王随就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爱钱财,精医道,不吃亏的人精。
前两天同僚得了风声说王随经常卖极贵的药给一些有大钱的人,那些人用了药之后没什么效用,听说要找王随的麻烦,那同僚知道自己和王随关系不错,就卖了个人情给自己通了通气。一听到这个消息,赵晏殊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真的,这个王随可真是屡教不改,这不今天就把他约出来说话了。这小子太过精明,不说花钱请他吃顿好的,他根本就不出来,这不就约了仙客来。赵晏殊一看王随的反应,原本心存的一丝侥幸也全然不见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刚要劝说的赵晏殊还没张口就听见“咚”的一声,雅间的门被撞开,踉踉跄跄地走进一个人来,那人高声大喊道:“真不够……不够意思,你们来这里也不叫上我!”
赵晏殊和王随开始都有点受惊,也许是心虚,王随以为是自己骗钱的某人,而赵晏殊则是以为伪帝的残部。这两天其实并不太平,有很多不知名的人马暗中动作着,一时赵晏殊的手悄悄摸向袖内的匕首。不过等两人定睛一看,才放下心来,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陆启。
“你怎么喝这么多?”赵晏殊和陆启交情不一般,上前扶住陆启,拉着他坐下,不想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味。
“哎呦,真是难为我们还担忧你,敢情你小子桃花运旺盛,我们这是搅了你的雅兴了。”王随一双妙木斜看着陆启,神色满是揶揄。
陆启喝的舌头都大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王随的冷嘲热讽,只一味地拉着赵晏殊,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赵晏殊也不费力气听陆启说什么,只拿着桌子上的茶壶给陆启倒茶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