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这婆娘,你倒是轻点啊!”倒是身后方脸侍卫嘶声鬼喊鬼叫,一副极其心疼又惨厉的样子,真正疼痛的那个却紧抿着苍白的双唇不出一声,只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着箭尖的拔出猛地一颤!
“有毒!”也不知是哪个侍卫看着箭尖的绿光惊叫了一声。
“快把穆大夫叫来!”方脸侍卫声音嘶哑中带着难掩饰的颤抖,一边大声吩咐,一边恨声嫌动身去找的人动作太慢。
只见他旋风般地飞卷出人群,又一道光般地掠回来,这回手里还拎着一个人的后颈。
那人花白胡子,似乎上了点年纪,背有点驼,之前可能因为躲箭而趴在了地面上,从鼻尖到下巴、从胸口到袍角都是路面上那种灰黄的尘土。
这边,思齐才不管那些个侍卫的鬼叫,只顾仔细看看又嗅嗅压在伤口手绢,上面有微褐色的、因拔箭而喷出的血,那血褐色中带着些丝丝浮动的绿,让她无端想起游弋在枯草中的青蛇。
她想起什么似的一惊,随即飞快伸出双手捏着身前人衣衫的破口向两旁一撕,右掌伸出,五指压住身前人后心裸露的蜜色肌肤,五指飞快绕着他的后心一轮。
方脸憨侍卫正拎着“穆大夫”那老头子回来,就见这姑娘居然像“女流氓”一样暴力地撕扯自家主子的衣衫,而一圈围着的侍卫谁也没有阻拦,个个的眼睛睁得老大,而嘴张得更大,都快可以看见喉咙里跃动的小舌。
他气得一岔气,果然主子的侍卫里除了自己全是些废物!连“女流氓”都不加以阻止,主子的清白啊……侍卫们的神武啊……算是彻彻底底被这小女子毁灭殆尽!他手一松,手里拎着的老头脚一软就跪坐在地上。
思齐倒毫无什么绮思,她知道这毒似乎确是蛇毒,而且是一种诡异的、霸道的--奇毒。
因为在之前点穴的时候感知他的气息就是极其紊乱的,那毒似乎专挑练武之人不重视练的*道、小经络,从这里诡异地窜到那里,一路向着心脉和脊柱而去。
之前截箭的侍卫封住的只是他的大穴,可以保证他不因拔箭流血过多伤及元气,但是那毒可能窜过的穴道却并未封住,这就是思齐为什么探知他体内的气息后,又伸指多封住了一些关键的穴道,那些往往是身体经络里血液的毒素无法绕开、越过的关键节点。
从受伤到现在,除了拔箭那一下,浩宇倒没觉得伤口有什么痛感,而他一直在运气勉力抵御扰乱气息的怪力。
那力并不霸道,却极绵柔,他的气与那怪力对比就像板斧、大刀,那气便如细鞭、游蛇,总能从他自认为坚硬、无漏洞的气壁中寻隙逃出,然后鬼魅般地向他的心脉游移。
刚开始他感觉那怪力连绵不断,从伤口箭尖上窜出,像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拍击上他的浑身经脉,随着几下外在助力的封堵,那怪力的绵延之势稍缓,但顷刻间,又如潮水般绕过大穴的封堵更为汹涌而来。随后再是几下外力的封穴,那力才缓住绵延之势,像困兽般左冲右突,暂时不再如潮水般连绵袭来。
自他练武以来,从未遇到过气息不由己的情况,这状况倒有几分像是书里所说、而自己从未亲身体验过的--“走火入魔”!
他闭着眼强撑着意识跟怪力搏击,忽觉得身后一凉,一道沁凉的气息随即从后心的几大穴道涌入,首尾相衔围成一个圈,转动着护住他的心脉。
这令他心神突然一松,一股怪力从与之角力的气息缝隙中逸出,撞上那股护住心脉的气息中,却如石牛入海,悄无声息。
他的心稍安,缓缓平静下心神,一股股怪力像陆续脱网的鱼虫,先后奔向心脉却一个个相继融入护心气圈。
奇怪的是,那气圈也不知是像有感知一样,随着碰撞的愈加强大频繁,也变得更强;还是像有生命一样,随着吞入怪力的增多,而变得更宏大。
这注入气息的人是何人?是下车来到他眼前的她吗?
浩宇之前在专心地关注身体里窜入的怪力,只是在感觉到她来之后,终是担心突然大哭的小弟才睁开眼睛勉强用眼神询问,在得到令人安心的回答后他马上又转入与怪力的斗争中。
他自认为自己足够了解自己的侍卫和府医,侍卫们中虽有武艺高手,府医也是原御医,医术也勉强算精湛,但重在治疗寻常疾症、调理身体,未必精通毒理。
这样诡异的毒药,要驾驭它,非得自身有武艺、能自由驾驭气息的高手,又得懂经脉和毒理的高人才行,那她?可能吗?
一边的方脸侍卫不知为什么没有立即拨开那女子摸上自家主子后心的手,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她的手。
他不傻,如果那女子要害他主子,周围全是他的人,她犯不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而他仔细观察过女子之前封穴的手法,那看似平常、实则与众不同,她的指尖并未平齐,而是上下交叉叠着,手指一触即曲指弹开;现在她的手按在主子后心这一贴着一轮,指尖微微翘起,而指腹紧贴,倒像是在用一种肌肤相贴、经络相接的方式注入真气!
思齐把右掌五指指腹紧紧贴在他后心,待得乱窜的一大波气息陆续平静,才继而将指腹压向一个之前被她封住的关键穴道,她凝神运气,额头都沁出细细的汗水来,一股浓稠的血流随着她指腹的滑动从伤口滚落,褐中带绿。
她缓了一口气,继而五指并用压上其他穴道,一股股毒血被相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