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带走我儿子!他明天就要娶亲啊!”一个双鬓花白的妇人已摔倒在地,却仍旧不放手地拉住官兵的衣摆。
“要怪就要怪他哪天成亲不好,非得是明天成亲!”那被抓着衣摆的官兵一脚踹开妇人。
“娘,娘,你要保重自己,我明天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被抓的男子只是披着外袍,衣带本就松松系了下,这一拧身回头大喊,衣带松开露出陈旧带黄的xiè_yī。
思齐赶来时,看到此情景倒停住脚、愣了愣,本以为是哪个官家、兵匪趁着夜黑强抢良家妇女呢,谁知抢的却是……男人?
小赵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虽说听着好像不远,但毕竟要沿着路拐了个大弯,七公子肯定是提了气、运了功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快!
看到官兵拉着一个男人走,小赵拉了拉思齐的衣袖:“说不定是犯了事被官府抓去审问呢!咱们还是回去吧!”
那瘫坐在地上的妇女听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骨碌爬起来,就冲着小赵吼:“你儿子才犯事呢!我儿子这么懂事、这么老实一人怎么会犯事呢?”
“我儿子他娘亲还没着落呢!”小赵瞪着绿豆眼,气恼回嘴。
思齐示意小赵平静下来,走过去扶住妇人,语气轻柔,带着平定人心的力量,像这暗夜里的一阵清凉的风,缓缓开口:“大娘,不要急,刚刚那官兵说的‘要怪就要怪他明天成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眨眨眼:“我也不知道!他们一进门就问‘家里是不是有人明天成亲’,我那时刚被敲门惊醒以为是什么提前送礼的人,就答他们说‘我儿子明天娶亲’,结果就……”
思齐皱着眉头,一会释然轻笑:“我知道了,您的儿子最迟明天就会安然回来的,您大可放心!”说罢,拍拍妇人的肩。
“是不是抢亲?我还以为抢亲抢新郎的只有那坤阳城的家伙才做得出来!原来乾阳城也有!”小赵眯着绿豆眼,说话也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快。
“就是他!”思齐点头,那三角眼还真来了,看来得处理掉马车了。现在夜深都能上门抓人,最迟到了凌晨马车就该被人发现了。
“什么?”小赵吃了一惊,差点踢着路边的石墩。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为什么,我们得马上处理掉马车,那是他的东西,指不定马上就会被发现。”思齐也快速地吐字,他们必须争分夺秒,毁车灭迹!
“那大牛他们怎么办?”小赵一边跟上她的步伐,一边询问。
“如果我没猜错,那边也是三角眼惹的事。不过有五哥在,他们都不会有事的!”思齐在狂奔中想起云毅而微笑,有种踏实的感觉。确实,一起遇见过多少状况,可是只要有他在,结局就一定是回归安全的。
“变态!连车轮上都是府标!”思齐看着车轮上凸出“鲤鱼高跃”的图案直皱眉。
“那我们怎么办?”小赵探过头来。
“小赵,驾车往来路去!尽量压上来时的车辙。”思齐皱眉,有些犹疑,“能做得到吗?”
“大概能吧!其他的我不敢保证,驾车的活还是能有九分把握的!”小赵拍拍胸口。
思齐抬头看向夜空,一个时辰前还能看到的疏朗星辰已经遁隐到了渐厚的云层里,时不时露个脸的月也跟了去。偌大街口只有马车前挑着的琉璃马灯,昏黄一点。
“九分已足够,我想老天也会帮我们的。保险起见,六分把握加九分速度,到凤鸣山下野竹林!”
“为什么选这里?”
“这里人迹稀少,又已过了早春嫩笋的时节。”思齐看向周围,野竹林是在凤鸣山的南面。按理说南面更向阳,植被应该多种多样,这里却只活着一大片的野竹,动物似乎也很少,竹子只有手工艺人采点回去,旁的人一般都不大感兴趣。
她要的就是越晚发现越好,所以选这里。
“马惊跑了?马鞍、辔头都去掉了?”思齐得到了小赵的肯定回答,接着向小赵摊手,“火折子。”
“火折子?”小赵撑着思齐从车厢座底翻出的大面油纸伞,雨点经由竹叶的沙沙声后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
“那你来烧,从车厢里面烧起!”见小赵干瞪眼却不递自己想要的东西来,便索性收了手,吩咐道。
很快,火苗就从车厢底的一团红衣上窜起来,火舌伏地爬过厢底的羊毛地毯,舔到沾湿的车帘微微收敛,却又慢慢吞噬掉它,欲腾起的黑烟被雨水浇盖压下。
竹林里,淅淅沥沥的雨水和火苗相互交织,最终华丽马车从内部变为焦黑一片,车厢上本有金色鲤鱼的府标处,只剩下焦黑的一片空白,空白边缘锐器撬过的痕迹,也被火舌慢慢舔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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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精灵”(吧唧着嘴):好幸福,今晚是两顿!
“剧透小妖”(一脸鄙视状):已经这么圆了,姐姐太宠她了!
顾欣然(忍俊不禁):精灵的体型基数本来就大好不好,之前我没存稿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圆来着。
“存稿精灵”(含着泪泡):你们两个合伙欺负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