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隐随着宁琅到了无极堂,这里人山人海。

没有大面积的红色,没有敲锣打鼓和中国的传统乐器——唢呐的声音。竹隐仍然从歌舞中感受到了喜庆。

因常奋笔疾书,挑灯夜战,竹隐眼睛不太好。但她还是从黑压压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敬之。

今天的敬之,难得穿了暗色——藏青色。

他不疾不徐的应付着来来往往敬酒,试探的人。镇定自若,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除了风度,竹隐还看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她喜欢那个人,而那个人还在。

“吾愿其,百年偕老,永结琴瑟之欢。五尽其昌,早协熊罴之庆。”

回过神来,竹隐才看到赞颂人在一个高搭的看台上说着颂词。

随着话音落下,宁二小姐被众星拱月般请了出来,然后是东方家的姑爷,东方既白。

大堂中的人们自觉让出一条道,让两人相互搀扶着出了堂门。数十个仆从们手抬金银珠宝紧随其后。

大堂里的艳羡声此起彼伏。“这单单是宁家二小姐嫁人便如此大的阵仗,不知最受宠爱的三小姐又是何景象。”

“百年大家,宁家又和东方家结了亲。唉…。”

……。

竹隐跟着宁琅凑热闹的走到了大门口,抬眼,街道上撒着数不尽的合欢花。

竹隐看着不管平民女子还是世家女子,都是满目憧憬。心想,这大概是天底下所有女孩子的梦想了吧,包括她自己。

抬眼望去,迎亲的队伍和嫁妆,排满了这十里长廊。

宁珑和东方既白回首,向宁家主行礼。

“父亲,各位请回。”新人夫妇同时开口。

“望你们二人,今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随后拉起宁珑的手,“今后,你将做别人儿女,成他人父母。要时刻记得守本心,安本分。”说完停顿片刻,“但这不是说让你被人欺负了去,就忍气吞声。你要记住,你永远是宁家儿女。”

好在东方家不远,也在京城。宁珑想念亲人的时候可以随时回府照看。

见过大世面的宁家主说完后便和大女儿宁瑜转身回无极堂,继续招待宾客。

宁珑走前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宁琅却是忍不住了。

宁琅倒在竹隐肩头,看着宁珑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失声痛哭。

竹隐轻抚宁琅的后背,她能体会到宁琅的心情。

就像上一世她的母亲改嫁,她去参加婚宴一般。

自己的家人,有了别的家人。

自己最亲的人,有了别的亲人。

“三小姐,老爷有请。”一个眉清目秀的下人立在一旁俯首问候。

随即,宁琅,竹隐二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装。

重回无极堂。

此时堂内的宾客比刚才东方既白这个姑爷在时还多。

竹隐四下寻人,没有看到胥子谨,也没有看到林时奕。

“三儿,过来。”宁家主和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愉快的交谈着,两人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有些稚气的奶油小生。

竹隐想走,却被宁琅一把抓过。

“父亲。”,“宁家主。”两人躬身行礼。

宁家主看了竹隐一眼,眼底一阵探究。随后向二人介绍青年人。“这是南明侯,按理,你们应该叫一声明伯伯。”

“明伯伯好。”竹隐二人同声问候。

竹隐听过南明侯,明昊的很多传说。并且他是先帝在时唯一封过的异性侯,爵位世袭。

这站在他旁边的少年,想必就是他的儿子,下一任的南明侯了吧。

明昊的眼神在竹隐和宁琅二人之间打转,随后停在了宁琅身上。

明昊看了一眼自己低头羞涩的儿子,用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接着宁家主揽过宁琅,向她独自介绍着南明侯的儿子。“这是你明伯伯的儿子,明瀚……”

话说即此,竹隐知趣的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开,假意装作寻人,让宁琅不好挽留。

问世间情为何物?竹隐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了明瀚看着宁琅时眼睛里的星星。

也是,扪心自问。

如果同为男儿,竹隐也会喜欢宁琅这样的女孩。热烈而又不张扬,容貌姣好,肤如凝脂。最重要的是,那通身的气质,像一只傲娇的小野猫,让人忍不住想要驯服。

“爹爹,我有喜欢的人了!”竹隐还未走远,身后传来宁琅大声喊叫的声音。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人们不约而同的鸦雀无声。

宁家主一脸威严的站在原地,南明侯皱了皱眉,四周的人们都假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四人。

明瀚恼得脸色通红,南明侯明昊觉得脸皮挂不住,说了句“天色已晚,告辞。”便带着自己的儿子明瀚,怒气微放的离开了。

就在此时,无极堂迎面走进两个人。

一亮一暗的翩翩公子。

一个藏青,一个茶白。

藏青的是敬之,骠骑将军,胥子谨。那身藏青色,且无特别之处的劲装。穿在胥子谨身上,却显得意外的沉稳淡然。

而茶白,自然就是南城林家之子,林时奕了。今日的他随性不凡,茶白的直襟长袍配上同套的云纹金丝扇,随意一笑便能颠倒众生。

“小生南城林家时奕。”林时奕立在门口,作揖向堂内众人行礼。

“父亲,女儿喜欢的人是他。”宁琅指着门口说。

宁家主脸色越来越差,眼神微暗。看着门口,“骠骑将军得罪了,小女年少不知事。”

无极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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