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浴巾裹住身体,赤脚往主人家的衣柜袭去,余墨挑了件合眼的衣服穿上,又找出合脚的木屐,哒哒哒地回厨房找吃的。
路柏回到自家住宅,这里已经乱得一团糟,干净的白石地砖上是一连串带黄泥的鞋印,前厅门前有一双东歪西倒的鞋子,弯身把鞋子提起,走到后院又把地上的包袱捡起。径直往厢房的方向,推开门不出意外看见那人歇在自己的床上,把包袱放好,转身关门出去。
余墨是被饿醒的,身体虽然很疲惫,但她更受不住饿肚子的感受。屋内一片漆黑,余墨摸索着火折子,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醒了?”路柏把灯罩里的黑布扯下,露出里面发光的珠子,室内顿时一片亮堂。
还端来了热呼呼的汤面,余墨乖乖地坐下,大口大口地吃面。
“慢点,小心噎着,不够我再给你做。”路柏撑着脸,眉眼不禁柔软下来。
余墨两三下就把面给搞定,满意地打了一个嗝,接过递来的手帕擦嘴,“真好吃,路柏你厨艺渐长啊。”
填饱了肚子,余墨想回床上歇息,路柏不肯,说是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拉着她到屋顶看星星。夏夜的风还是带点暖,吹得余墨想睡觉。
“听说最近镖局有人因行踪泄露,受了很重的伤。”见余墨吃饱喝足,路柏才展开话题。
“你怎么知道?”余墨很惊讶这种内部消息怎么会传出去,难道真的有人故意加害罗五。
“我也是道听途说,受伤的人是谁?”路柏只是随意一问,他并不关心这个,只要受伤的不是眼前的人儿就好。
余墨回答:“罗五。”
这会儿轮到路柏很诧异,罗五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能伤他的人并不多,“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有人把他的行踪暴露出去,我也不是很清楚,罗五不肯说。”
路柏良久不说话,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墨儿。”
“嗯?”
“你可有想过洗手不干了。”路柏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余墨不解的看向他,“为什么?”
“很危险,罗五这般人物也被伤,若是墨儿遇到武功比你高强之人,你可怎么办。”路柏一脸严肃,语带关切,“墨儿,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可是我不走镖,我还能做什么。”
路柏见他没有一口否决他的提议,就知道还有戏,以前也不是没有暗示他走镖危险,但他一心想要报答罗五的救命之恩,又无从入手,所以一直待在镖局,只盼着罗五有一天能需要他的帮助,“墨儿不是还有我吗,跟在我身边做帮手。”
她可不是那块料,路柏擅长什么?武器制作,土木建筑,城防布局,这些她都一窍不通,跟在他身边只能端茶递水,那也太枯燥了。余墨知道路柏这人特别注重兄弟情,想要兄弟二人能长期生活在一起,前年还说她差不多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他们两人样貌不差,博得同一女子的欢心不是难事,只待余墨有那份成家立业的心。路柏在世的亲人所剩无几,所以格外重视她这个‘弟弟’,知道他是一心一意为她好,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忧,可罗五那边…….
余墨最后犹豫道,“我再想想吧。”
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路柏心知不能逼他太紧,欣慰道,“好。”
一夜的谈话就此结束,余墨回主人房休息,鸠占鹊巢,路柏习以为常,在外间把靠墙的木板伸展开来,一张小床立马呈现在眼前。
路柏到衣柜找被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衣物被翻得一团糟,无奈地摇摇头,自己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他也不整理,还伸手弄得更凌乱一些。
铺好床,路柏回内间掀开床帏,余墨早已呼呼大睡,困倦可爱的睡容是多么得令人怜惜,把被褥掖了掖,再把珠子的光亮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