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偏头看向靳沂。
小时候靳沂还很爱笑，虽与他不是太亲近，但是也会偶尔去毓庆宫找他读书。
可是自打贤妃过世，靳沂被送到钟粹宫后，就很少看到他笑了，也很少再见到他。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就在大家都快要忘了四皇子这个人时，皇上让四皇子参与朝政了。只是在朝堂上，他一如既往沉默寡言。
皇帝对四皇子的情感说不清是喜爱还是无视。不过经他一说，皇上依旧盛怒，却沉默了。
好一会儿，皇帝才开口道：“太子如今比朕做得好了。既然诸位都赞同太子的做法，那就依太子和众卿所言吧！”
退朝后，太子唤住四皇子，道：“今日多谢四弟了。”
四皇子说：“为太子分忧，劝谏皇上，既是做臣子的本分，也是做兄弟、儿子的本分。太子不必言谢。”
蒙城和靳时跟上来，正巧听到靳沂这么说。蒙城一拍靳沂的肩膀，说：“今日不论君臣，不讲朝政，咱们去望江楼，我请你们喝酒！”
靳沂望了望搭在肩上的手，浑身不自在，往边上走了一步，说：“我就不去了，告辞。”
蒙城一把拉住他，抱怨道：“你怎么能不去啊！今日可多亏了你，不然皇上还不得把我们都给吃了！你可是大功臣。就当给我个面子咯！”
靳沂只想去文渊阁看他昨日没看完的书籍，却硬被蒙城催促回宫换下朝服出宫喝酒。
自打母妃过世，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宫。
太子看靳沂为难，于是道：“不如去我宫里，前几日杜侍郎刚赠了几坛江南的美酒，回味甘醇，并不辛烈。正适合四弟。”
蒙城和靳时都没意见。太子发话了，靳沂也就不再拒绝。
姜可还在亭子里做女红。如今毓庆宫没有别的女眷，清闲却也无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反正太子是早晚会有侧妃、夫人的，那她不如替他选个称心乖巧，不爱惹事的，陪她说说话也好。
于是姜可还在早晨去景仁宫请安时，向皇后和贵妃提了提太子纳妃之事。王贵妃心里早有了人选，就等这个时机了。
王贵妃说的是兵部侍郎杜远素的妹妹杜鱼儿。姜可还倒是与她打过交道，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王贵妃很喜欢她，因为杜家和王家是姻亲，杜鱼儿算是王贵妃的侄女。王贵妃在闺阁时，杜鱼儿曾在王家住过一段时日。
她和太子大婚没多久，要是现在纳妃，估计姜太傅会发飙。王贵妃也是会审时度势的人，于是说等明年春上了再提这事儿。
姜可还觉得还是得提前跟太子说一说这事儿。可是她不想开这个口，她不大度，还做不到像当年的皇后那样从容，亲自替自己的丈夫把心爱的人迎进宫。
“嬷嬷觉得，这件事是该由我提，还是皇后娘娘提。”姜可还问陈嬷嬷。
陈嬷嬷便是皇后赐下的那个，这几个月来除了严厉了些，别的都还好。尽心尽力地伺候，样样周到。
姜可还知道她会定时向皇后汇报她的情况，于是故意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