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此时很兴奋,正是:
“坚定心智明大道,选定前路砣铁心。明日拜师入正门,踌躇满志意盈盈。”
韩绣娘忙忙碌碌,二黑拜师,免不了通知他爹,准备拜师礼。
于是,一夜无言,一夜无眠。
朝阳初跳,红光映颊。
村口,好一座演武场:方圆一里,青石垫地,白玉高杨分出了大小不一的九个场地。
时辰虽早,却已然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劲力横飞,好一派尚武的气象。
其中离着唯一的一座民居最近的一块练武场之中,二黑一身黑色练功服,站在了武教头李振沙的面前。
韩绣娘细说缘由,二黑跪地拜师。
李振沙看向二黑,方才听韩绣娘说的玄奇,他还想试他一试:
“谦君啊,莫看我和你爹是过命的交情,今日拜了我为师父,以后练武若是偷懒耍滑,我可不饶你,你想清楚了?”
二黑直身而起,拱手行礼:“师父放心,打熬身躯,吃苦难免,定不让师父为难。”
李振沙点了点头,受了二黑这一拜,然后继续问道:“文有百家,武有行当,你想学哪种?”
二黑直身再拜:“既然拜师,当尊师命,师父教什么,就练什么。”
李振沙又问:“江湖险恶,活命都难,不若耕读自隐,也是逍遥一生,何必学武?”
“人生苦短,长不过二三百,短不过三五十,当今天下混浊不堪,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我既不肯同流合污,也不愿自暴自弃。江湖虽然险恶,但也有真豪情,真功德,不走这一遭,谦君枉活一世!”
“果然是好心智,好心思,好志向!”李振沙笑了,转身喊道:“墩子,过来!”
咚咚咚,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灰白短马甲,褐色短裤的小壮汉,从演武场的一个角落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老大的沙袋,远远看去,可不就是个木墩子。。
灰尘渐歇,墩子来到李振沙面前:“爹,干啥?”
“跪一块去!”
“”
“还不快去!”
墩子和二黑并排跪地,墩子快八岁了,比二黑高一个半头,二黑在他旁边,着实显得有些瘦弱。
“二黑,墩子,你们一个管我叫叔,一个管我叫爹,之前都好说,但是现在,我将收你二人为徒。”李振沙神色严肃,不知道从哪里捞出来一根长棍,拄在地上。
韩绣娘在一旁,默默看着,而墩子的娘,王婶也不知何时换了一件好衣裳,站到了韩绣娘旁边。
二黑眼睛微微一眯,看到李振沙手里的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武祖训儿,收徒带子”李振沙洪厚的声音传来,二黑一顿,暗叹一声,果然!
李振沙口中不停,半跪在地,然后继续念到:“孤掌难鸣,独木难支,私怜我儿,痴愚难训,喜得佳徒,聪慧机敏。二黑啊,你可愿拜我为师,替我教儿?”说着,将手里的长棍放到了二黑面前。
二黑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振沙,伸手接过了长棍,转身毫不客气的敲在了墩子的脑袋上。
墩子吃痛,叫道:“爹,二黑打我!”
周围人顿时都笑了,却没人责怪二黑。
韩绣娘上前一步,和王婶一起拉起李振沙,说:“小叔子放心,二黑鬼机灵不少,定能照看好墩子。”
众人都得偿所愿,其乐融融,只留下墩子一人,平白被打了一棍子,委屈巴巴。
李振沙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蠢小子,不学无术!”
二黑站了起来,拍拍裤腿上的土,笑道:“师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墩子师哥的。”
李振沙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武祖训儿,促成了一段佳话,今日我把墩子交给你管教,希望你们以后能有所成就。墩子这性格,参军我怕他吃亏,独走江湖死的更快,旁的本事一样没有,也就一身横炼的血气还算精深,希望你不要怪我唐突,为了这个混小子,我不知抓坏了多少胡须,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墩子哥实力很强,一起行走,互相帮助。”
墩子一脸疑惑,他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做托徒带儿,什么叫元林之交。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李振沙耐着性子解释:
武祖功成名就,娶妻生子,可惜儿子桀骜不驯,难成大器,后来一个叫做赵定元的,前来拜师。
武祖计上心头,将自己教子的长棍,在拜师的时候,交给了赵定元,并且对他说:“你来拜师,我不要你的学费,只要你答应代我管我这儿子,我就倾囊相授,如何?”
这赵定元闻言,一把抄起棍子,转身就将武林打了一顿,打完对武林说:“听好了,以后凡事都要听我的!”
转眼武祖去世,武林在赵定元的棍棒之下慢慢长大。武道有成。其后二人结伴,一路绞杀灵兽,算计灵族,将人类带出藏身之地。
成年之后,武林颇为感激赵定元,于是与之结为异姓兄弟。
二人几经生死,不离不弃,事迹广为流传,被叫做托徒教子,而赵定元和武林之间的关系,则被叫做元林之交。
传说二人各自娶妻生子,情谊传了十几代。
这次李振沙这次,也是这般行事,不过和传说不同的是,现在的托徒教子,更偏重于让二黑和墩子结成互相信任的小组合,一起行走江湖,这也是如今江湖之中,最为常见的队伍组成。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