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慕祁允喉间哽咽,平日里舌灿莲花的他第一次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满满心疼的将人搂进怀里,轻轻安慰着,“不会了,永远都不会有了。”好在,他的阿柒还在,她还在。

阿柒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温暖,竟是莫名的有些贪心,“父皇大怒,易哥哥替我顶了罪,回来时血淋淋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他却只是摸着我的脑袋,苍白的笑着跟我说,‘乖,阿柒不哭,阿柒不哭……’”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有用,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易哥哥是多么美好的人啊,只要他离她远些,只要他顺着那些人欺负他些,他就会有温饱,他依旧会是世子。

她依旧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人一袭锦衣,温润如玉,嘴角含笑,如沐春风。

他用衣角擦了擦她的脸,轻轻地说,以后就由我护着你,我就是你的哥哥,来,我们拉钩……

“嫂嫂——”易依依眸子一亮,刚想开口就被人捂住嘴扯了回去,“依依,别闹。”

扁了扁嘴,回头看着陌上人如玉的自家哥哥,“那、那嫂嫂的生辰和及笄贺礼怎么办,我还想亲自送给嫂嫂呢。”

“待会儿令元一送去就是了,”易豫景看着坐在河边相拥而依的二人,唇角微微上扬,低声笑了笑,“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易依依有些不甘心,“我还没玩够呢,哥哥,哥哥能不能再多玩一会儿?”

脚步微顿,温润轻柔的声音响起,“那边,正热闹着呢。”

“啊?哪边有热闹,本郡主要去看……哎呀,哥哥你不要拽我,疼……”

夜风微凉,栖鸦鸣叫,在沉寂的府邸里显出一丝荒凉,更甚至是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嘭——’

最后一人重重倒在地上,嘴角含笑,惶恐般向后退去,只是瞧那动作有些不顺畅,倒是像个跛子。

如今的参议府已是与凶宅无异,不要说往里走了,只要是经过此处就会感觉到阴森森的气息。

而现在,灭门的血迹未曾干涸,新的血源却又似是浓墨重彩般晕染了一地。

站在青石板上的人皆是一袭黑衣,看不清相貌,唯独肩上的那抹耀金紫云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独特。

“你们、你们是那狗皇帝的人……”说完,又重重的咳了一口血。

低低地轻笑声从身后传来,只见耀金紫云卫皆数退让一旁,一角月色锦袍映入眼帘,“像你这般无能之人,也敢来刺杀我祁慕官员,真是胆子大得很呢。”

不知是羞耻还是重伤,那人脸色明显又张红了几分,却只是咳嗽着却说不出话来。

慕祁渊看着那人垂死挣扎的模样,嘴角笑意又温和了几分,“带下去,朕要听他亲自开口。”

“是。”

身侧的影卫刚要弯腰有所动作,便听见空中似是响起撕裂锦帛般厉声,冷光紧贴着慕祁渊耳侧滑过。

一缕青丝悠然落地。

“陛下!”闫公公下意识转身以身护主,耀金紫云卫则围绕两旁,将二人圈护在内。

七夕佳夜,月明星稀,夜色下,只见那人黑衣束身,腰肢纤细,容貌亦是冰肌玉肤,绛唇映日,眸光微动,只是那涟漪里分明让人犹如置身在冰湖之中一般,冰冷的好似要僵化一般。

从容不迫般将弓箭别再腰间,从屋脊上翻身而下,面色冰冷的凝视着来人。

若是阿柒在此,定会轻易认出眼前这人正是先前将她掳走的那女子。

“这个人,我要带走。”声线清冷,亦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退下,”慕祁渊轻声呵斥道,嘴角轻勾,“可惜,这个人朕也要带走。”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只身现身,只怕是早已知晓他的身份。

连君懿沉默半晌道:“我乃是云继护国公主连君懿,此番拜访只是为捉叛徒,并无意愿与贵国交战。”

慕祁渊也有些讶然,他原本以为眼前之人或是天玺、云继细作,却没想到是皇室之人,“此人灭我祁慕官员,乱我朝纲,公主这般轻易要人岂非太过儿戏?”

夜风微凉,连带着又咳嗽了几声,身侧的闫公公立即上前将披风拢好,面上皆是担忧之色。

“陛下,该回宫了。”

“祁慕推崇遵义,至尊信礼,若是公主以云继之名拜访祁慕,朕自当会放人离开,”任由闫公公搀扶着手臂,又连续轻咳了几声,“将人带上,回宫。”

连君懿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人离开,面色闪过一丝挣扎却又很快掩于冰冷之下,脚尖轻点离开了府邸。

青石板上,夜风卷过,血腥味恰如那晕染开的墨香幽幽传来,正轻轻地,轻轻地诉说着那些不以言说的秘密。

慕祁允跟在阿柒身后半步距离,步伐悠悠缓缓,不紧不慢,若是此刻阿柒回头,定会看到某只殿下嘴角咧开的宛如智障般的傻笑。

阿柒今夜跟他说了她与易豫景的事情,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阿柒对他只有仰慕根本就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

那再换句话说,就是阿柒心里没有喜欢的人,那岂不是说他慕祁允就可以趁虚而入,呸呸,光明正大的追求阿柒?

这样一想,蓦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到了王府,不顾三七二十一拉起阿柒的手直奔书房,从书架后的暗格处掏出一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欢欢喜喜的戴到阿柒的手腕上。

“这是母后临终前交予爷的镯子,说是给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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