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任督军之事并未公开,苏明远原不想在此时提起,只是如今这情形需要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宾客们都端着酒杯上前来向苏明远道贺。来往恭贺的声音冲淡了此前有些尴尬的气氛,宴会厅里倒是重新活络了起来。众人心里明白,如今苏明远既然已是南京的督军,又与白家的大小姐定了亲,南京与璃城相接,此后两地军政府可谓是连成一体,自然更加不能小觑。赴宴的不是政客便是商人,如今世道不太平,谁都需要傍上这样的势力,求保身家性命。
白夫人知晓苏明远的心思,松了口气。白无忧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震的晕头转向,想要去找顾倾北却被红着眼眶的白云惜挡住了去路。
白云惜柔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嫉恨,拉着白无忧一路行至宴会厅旁的休息室。
“姐姐,为什么?你知道我喜欢苏少帅的。”白云惜心里知晓白无忧事先对白督军的安排并不知情,但她还是不甘心。她恨白无忧,她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冰冷的河水里,恨她为什么能从流火寨那样的地方逃出来,恨她如今明明有了yn的督军却还是抢走了她心心念念的苏明远。凭什么这天底下所有的好都让她给占了?
“云惜,你知道我并不知情的,都是阿爸的安排,你放心,我不会和苏少帅订婚的。”这一番安排虽不是白无忧的意,但她没来由的对白云惜心存一丝愧疚。
“不会?如今你们已经订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都是你,从来所有的人都只能看到你,所有的好都是你的,从前有阿爸,如今就连苏少帅也被你抢走,都是你夺了这些原本该是属于我的东西。”白云惜的情绪自从听见说今日要和白无忧订婚的是苏明远就已经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如今又听白无忧提起从小对她淡漠的父亲,多年的委屈击溃了她的理智。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嘴角噙着冷笑,凤眸里的冷光在这一刻像极了她的母亲。
“云惜”
白无忧自觉从小白家亏待了妹妹,她虽用自己的方法尽力补偿但是她总觉得是不够的。还好妹妹柔婉和顺,并不放在心上。若不是今日激得她恼了,只怕这些话永远是听不见的。白无忧觉得云惜并没有说错,但她瞧着白云惜弯起的嘴角忽然就想起了那日落水的时候,她在水底下看见的似乎也是这般的冷笑。
白无忧愣神,想要开口解释时,却见白云惜已经转身转身离开了。她走了白无忧便想要趁机出去找顾倾北,想了想没有地方可去寻,转身回了宴席里要找越津禾,恐怕也只有他能知晓顾倾北的行踪了。
回到宴会厅,宾客们说说笑笑,已然是一派和乐。白无忧四下寻找,却见不到越津禾的身影,只看见角落里和方瑾瑜坐在一起愁眉不展的越清歌。
“清歌,津禾哥哥人呢?”白无忧快步上前,皱眉问越清歌。
越清歌有一肚子的疑惑,却也是知道白无忧的来意,“方才你进来,听了白伯伯的话后就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的行踪吗?”
越清歌摇头,这事太奇怪,顾倾北对白无忧的好自璃城别墅她就看在眼里,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绝不会不出现,也绝不会容许苏明远来和白无忧订婚。
白无忧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她不怪顾倾北,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一定不会在订婚宴撇下她。
顾倾北确实是出事了,倒也没有如何,只是被白督军扣在了军政府,毕竟他不仅是顾倾北也是yn的督军。若不想两军开战,白震霆也不能真就一枪毙了他。
除了明一守在yn军政府,明家其他四兄弟都来了,没想到白督军骗了他们来军政府,倒被一网打尽了。顾倾北不明就里,碍着白无忧自然是不能对白震霆如何,只是敢下他们入大牢,想来必然是出了了不得的事。莫非
“明流,你最近都没收到什么风声吗?流火寨”顾倾北想了想,是自己动手晚了,白震霆估计是知道自己流火寨的身份了。
“老大,是我疏忽了。”明流听见流火寨三个字便是明白了顾倾北的顾虑,只是他确实疏忽了璃城军政府和白家。
顾倾北拧眉,不知道他的无忧今日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他不出席,订婚宴大约是会取消的。这虽然她是督军府的大小姐,但除了这样的事于女孩子的名声而言终究是有害的。说好了会护着她,却没想到还是让她受了委屈。
一行人被缴了家伙,如今只能等着,等白震霆来。
白无忧忧心忡忡地挨过了午宴,人人都知道她这是与苏明远订婚了,她找不到顾倾北,越清歌联系不上越津禾,白夫人处处跟着她,她走也走不成,如今她只能等着。
好不容易结束,送走了宾客一行人正要回府时,苏明远的副官匆匆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苏明远一瞬脸色大变,虽然很快便调整了,白无忧见他那模样却还是心头一跳。
苏明远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白夫人、白无忧和沈月琴母女,神色凝重,“伯母,无忧,督军府出事了。”
“怎么了?”白夫人心里知道今日那些人来带走了白督军,她就知道必然是出事了,她心里又准备,掩在袖口里的手却止不住地抖。
“京都来人,带兵围了督军府,白伯父他此刻怕已经是在被押送去京都的路上了。”苏明远确实震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故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