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姑娘第二天来的时候便发现白无忧不对劲,汗水浸湿了墨染的长发,脸上的红晕异常显眼。忍不住开口唤她,又伸手推了推,床上的人儿却毫无反应,姑娘伸手探了她的额头,果然烫的惊人。匆匆出门想去寻大夫来,却许久没有回来。
待白无忧从昏睡的泥沼中挣扎着醒过来时,才发现那个清瘦的姑娘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眼里有泪光盈盈,碎花的小袄没有盖住她脖子上羞人的痕迹。
“姑娘……谢谢你……”白无忧看见了枕头边的药片,思量着必然是这个姑娘救了自己,干哑的喉咙发出破碎的声音。
“醒了就好……”姑娘弯下腰,将手里的湿帕子放回了在地上的脸盆里,又端起盆要往外走。
“请问姑娘……您叫什么名字?”白无忧急忙开口,如今她对自己身在何处一无所知,这姑娘救了她,而是看样子她也接触不到其他人了,只能从姑娘这里入手。
“……”
“我叫碧心……”姑娘顿了顿,在走出房门之前还是轻声告诉了白无忧。
三日以后,白震霆留下程副官回了璃城,这几日将瑶川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筹莫展。璃城军政府那里来了京都的要员,白震霆这个督军不得不回,而是白夫人温晚那里也需要他回去安慰,如今虽没有白无忧的消息,但没有消息也勉强算是好消息吧。
越津禾见在瑶川找不到线索,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决定去找顾倾北,他的办法更多。璃城、流火寨派人去联系了,只祈祷他在这两处能离得近一点。最后却是收到了云南的消息,顾倾北已经往瑶川赶了。越津禾算了一下时间,在客栈里一直等到午夜。客栈门前传来了停车的响声,不多会儿越津禾的门就被大力踹开了。
“你把老子的人撤了,现在你给老子把无忧找回来!”顾倾杯一身风霜,军靴上沾满灰尘,揪着越津禾的衣领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眼神冰冷彻骨。
“这次是我疏忽,找到无忧之后你再与我算账。”越津禾的声音平稳安定,与顾倾杯相熟已久,心里却是知道若是无忧真出什么事只怕相关的这几个人一个都逃不了。
“目前的线索。”顾倾北吐了一口浊气,丢开了越津禾,心里明白如今找到白无忧才是最重要的。
“四日前夜里三点被人从医院带走,进镇出镇的人不算多,白督军的人已经盘查过一遍,没有可疑的人。只是我们到镇上才第二日夜里就有人把无忧带走,我们也并未表露过身份,想来这事是有预谋的。”越津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到古镇几乎都还未来得及游玩,无忧就落水了,当天夜里就失踪了,歹徒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的。
“另外,我这里有一个可疑人选。”越津禾轻轻的敲着桌面。
“说。”顾倾北扯了扯衣领,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是这客栈的老板童六,无忧失踪之后我回客栈不了他,老板娘说他去外地采买,只是如今古镇客流本就不多,这客栈更是门庭冷落,为何还要去外地采买。最重要的是,客栈住的另一个客人说老板是在夜里两点左右出门的,采买为何要半夜出门,这里到医院要不了一刻钟,时间吻合。无忧失踪第二日傍晚,老板回来,并未采办任何东西,我去问过,只说是没找到合心意的。”越津禾是仔细梳理过到达古镇以后所接触过的人,才意识到除了客栈的老板老板娘压根都还未来得及接触旁人。
“明凯,去把老板请过来。”顾倾北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周身骇人的气息越发浓烈了。
没一会儿人就“请”到了,一块儿来的还有那温温柔柔的老板娘,明凯人高大强壮,揪着后脖领往地上一扔,老板就那样瘫坐在了地上。
“童老板是吧?”顾倾北拔出了腰间的抢在手上把玩,薄唇轻启,明明没说什么但冰冷的语气已经让瘫坐在地上的两个人不寒而栗。
“长官……找我们来是有什么……吩咐?”童老板尽量让自己的镇静下来,手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
顾倾北手腕一转,却是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幽幽地道,“我这儿还真有一件事,要劳烦童老板……”
童六见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纵使这拿枪的人说话再客气他也明白今日怕是不好过。
“长官……您请吩咐,小人一定竭尽所能……”悄悄垂下脑袋,眼睛转动了几下。
“如此甚好,也免去你受皮肉之苦,那么请童老板把前几日绑的姑娘交出来。”顾倾北语气越来越和善,倒真像是与童六商量一般。
“我……我不知道长官这是说什么……”童六虽然心里预感了顾倾北是为这个事,但真面对时倒也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继续低着头,极力否认。
“不知道吗?这样啊……那老板娘可知道?”顾倾北没有直接逼问童六,而是转向一旁一脸茫然的老板娘。若是越津禾之前只有三分怀疑,那此刻顾倾北见童六的反应心下已然是有了七分肯定的。
“……长官……您……童六……”老板娘扯了扯童六的袖子,她还没从眼前这黑洞洞的枪口中反应过来。
“既然两人都不肯说,那明凯,带老板娘去隔壁房间好好问问吧。”站在一旁的越津禾突然漫不经心地开口。
明凯闻言就弯腰要去拉老板娘。
“等等……你们这是要滥用私刑?我们犯什么罪了……就算你们……是官兵……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