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几步,果真便见前面躺着一具白骨,杨君此时倒不如何惧怕,也向那具白骨作了一缉,举步便走。忽听得前方脚步声起,见一人正向洞中走来,杨君忙躲在一块大石之后,一颗心“突突”乱跳:“这洞中如此吓人,怎地还有人来?莫非是山魈鬼怪不成?”想到这里,不由得冷汗直冒。
正想间,只见火光闪动,往杨君这边走了过来。但听得“哐当”几响,吓得杨君几乎叫出声来,忍不住偷偷张望,火光照耀下,却见那人手中拿了火把,正是魑离。杨君见他踢翻那具白骨,正待出身相见,忽想:“不知魑离大哥来洞中做什么,何以对逝去之人如此无礼?且看看再说。”当下压低呼吸。
只见魑离在那白骨上狠狠踩了几脚,骂道:“定你妈的狗屁规矩,非得是教主临死之际方能来到此洞。如今老子既做了教主,又不来依你这破规矩,瞧你神气什么?”说着又在那具白骨上奋力一踩。也不知那白骨在洞中多久,想必已风化的差不多,被魑离几踢几踩,早已散架。
原来这洞乃是归元洞,杨君先前也曾听杨天羽提起过,这归元洞在主岛之上的后山之中,是教中禁洞。当年创教老祖乃是寺中僧人,后因破了清规,被逐出寺,因此在这岛上建立此教。创教老祖不忘佛训,仍在教中立了尊释迦摩尼如来佛像,教中自也是藏经无数,因此杨君打小便通读经文。天毒教自创教以来,便立下教规,凡教中之人不得擅闯此洞,违者立即处死;只有本教教主,临死之际,方得来到此洞,在洞中归逝。
这时杨君见了魑离擅闯禁洞,对白骨又踢又骂,心中不禁又恨又怕,又是惊疑:“原来是在归元洞中,如此说来,这两具白骨便是本教前任教主了,魑离大哥如此做法,实在令人寒心,定是趁我爹爹妈妈不在岛上,因此偷着来此。”转念又想:“不对,魑离大哥说他做了教主?那爹爹妈妈在何处?他又为何将我囚禁牢中?”越想越觉心惊,不由得冷汗直冒,不敢再细想下去,当下蹲在石后,更不敢做声。
只见魑离拿了火把在洞中巡视,不住说道:“藏的倒是挺紧,如此小家子气,哪里能成什么气候?”忽然“咦”地一声,原来石壁上密密麻麻刻下了许多字,魑离举起火把,凑近了去,观看半晌,便又听见怒骂:“呸,我道什么狗屁神功,害得老子一心念着这洞中的神功妙谱,却原来是些罗里吧嗦的经文,瞧着令人烦心的紧!杨天羽这老贼同先前的狗屁教主,弄这番玄虚,简直岂有此理!”说着奔将过来,又在那散架的白骨上猛踩几脚,怒喝一声,便出了洞去。
杨君站起身来,长长舒了口气,道:“想不到魑离大哥的行径竟如此卑劣,不知石壁上刻的什么字,教他如此愤怒。”顿了顿,又想道:“他做了本教教主,莫非是爹爹退位给他?不,决计不会,如若爹爹将教主之位让给了他,我又怎会不知?又何以将我关在牢中?难道爹爹已遭他毒手?不,不,爹爹神功了得,便是十个魑离也奈何不了他的!”越觉此事百般蹊跷,当真是思不得解,却又不敢深想下去,只心中感到一阵不安。
当下匆忙出得洞去,这半月来一直处在黑暗之中,此时乍见洞外天光通明,飞鸟鸣叫,不由得一阵畅快。杨君站在洞口,回思半月光景,恍若隔世。
正待往殿中奔去,忽想:“我既被魑离大哥关在牢中,爹爹妈妈又不在岛上,此去若被看见,只怕难免得幸。”当下绕过山洞,下得山去,走过一片竹林,眼前便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但见海浪翻滚,海鸥盘旋。回思自数月前离家出走,短短数月,便历经许多事情,此时不知父母到底如何,身在何处,有家不敢再回,心中思绪万千,实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尚在岛上,不敢多做停留,当下劈断几根竹子,折断整齐,在林中寻来山藤,将竹条并排结稳,做成一只小竹筏,上船便行。他划了竹筏绕着花鸟岛后背而行,堪堪划了四五个时辰,才将竹筏划到舟山码头。此时天色渐黑,杨君舍舟登岸,心中一片茫然,实不知要去往何处,只得先进市集,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在做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