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
北狄兴势压我境,
东夷伤灭宁古情,
满朝权贵唱议和,
唯有忠勇可领兵。
李九儿举得时间久了,手上开始发颤,而盒子上边贴着的五根羽毛,也随着他的手不断的抖动。
张浪也是一把年纪了,看着这无根颤颤巍巍的抖了半天的羽毛,眼前一阵发黑,喘息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这匣子是什么时候送到的?”
李九儿虽觉得情况不对,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回师傅,今早天刚亮时便到了。”随即给了张浪一个笑脸,你看我多贴心啊!
张浪闻言眼瞪得溜圆,怎么早没看出来这李九儿是这么个不知轻重的货!
想到这里,张浪顾不得自己的老胳膊腿,抱起匣子飞一般的冲进东厢,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听东厢房炸了锅。
太上皇见状瞬忘记了腰痛,要知道当年越国入侵我滇南边境,也才仅仅是贴了四根羽毛!
这五根羽毛的匣子,即便是国丧,也必须立即处置,这么重要的军情,就这么放了一天?
太上皇看完匣内奏折,向张浪问清了情形,本欲立刻前往养心殿召集军机处议事。
可眼角一瞥,却看见兆佳正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太上皇顿了顿,心中一紧竟然又缓缓的坐下了,对兆佳说:“皇上,你看看吧。”
兆佳闻言倒也不矫情,而是直接从太上皇手中接过奏折研读起来:“高丽兴兵二十万,攻我边境,现已破边,占宁古塔,正蓝旗两万守军,损伤大半,俄罗斯亦兴兵二十万,正大军压境,不知与朝鲜是否沆瀣一气,欲某我龙兴之地,望圣断。”
兆佳看完后犹豫了片刻,向着太上皇回道“全全凭太上皇圣断。”
太上皇叹了口气,示意张浪先出去,然后回过头来对兆佳说:“说吧,你心里怎么想的”
兆佳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太上皇回到:“皇阿玛,当年太皇太后薨逝,您戴孝期间,依旧以国事为重,筹措银两,帮和硕怡亲王打退了越南进犯云南的军队,社稷为重,儿臣建议,让皇额娘同琴母妃守在这里,我们马上召集大臣,军机处议事。”
太上皇心里满意的一笑,到底是我的皇后带出来的孩子。
“那就走吧。”心里却琢磨,那个李九儿是专门为兆佳挑选出来的,本来太上皇打算让张浪多带几年,再留给兆佳用。
但是现在看来,这奴才也太不成体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敢自作主张的耽误一天,这种拎不清的东西,就应该千刀万剐。
正捉摸着,皇上又开口了:“今儿养心殿当值的太监,儿臣建议就处置了吧,以儆效尤,胆敢延误军机,这人绝留不得。”
太上皇点了点头:“一切依你。”
后半夜,养心殿西暖阁里,太上皇坐在暖炕上,皇上则是一张龙椅坐在炕边儿,下边跪了一地的军机大臣,这就是大蒙的整个军事统治阶级。
庞大的皇朝,一举一动,所有的决策都是在这间屋子中制定出来的。
“怎么,都哑巴了?刚皇上不是念了宁古塔来的奏折么,都说说,要怎么办。”太上皇问着话,就开始咳嗽,张浪赶紧拿过来一杯润喉茶,这茶中有数百味的微量药材,专门化痰止咳。
太上皇嘬了一小口,放下茶杯开始打量。平时威风凛凛的官员们,此时一个个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对于太上皇的问话,竟然没一人敢接话。
突然最前边的哈察儿抬起头:“老臣欲助和硕怡亲王,赴北地退兵!”声音不大,却像颗炸弹一样,震耳欲聋。
这时几个大臣同时抬起头,直呼万万不可。
要知道,高丽是前朝属国,多年来一直不肯臣服大蒙,目前双方勉强维持边境和平。
这一次他们是蓄力多年,一蹴而就,现俄罗斯大军压境,必是与高丽狼狈为奸,打算我八旗主力驰援北方抄,或直逼京师。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顿时间,西暖阁中议和之声一片。
太上皇闭上眼,如果兆麟在就好了。
那小子驰聘沙场多年,现在和她当年的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他要是听到这些人在这里乱嘚吧,肯定会暴怒着跳起来将人都扔出去。
“太上皇,皇上。”这时候,哈察儿又开口了,听见他一开口,刚刚乱成一团的人都纷纷闭上了嘴。
“宁古塔军情报了两处,一处奔了紫禁城,另一处奔了正在蒙古驻守的和硕怡亲王,怡亲王接到军令,立刻修书一封快马送来,正在老臣这里。”
“念。”太上皇太了解自己的大儿子了,信的内容已经猜了个七八分。而此时他却斜着眼在看兆佳。
兆佳是浑身不自在,紧紧地捏着龙椅上的龙头,五根羽箭军情紧急,这种百年不遇的大事儿,竟然报大内的同时会报给兆麟,到底谁才是大蒙朝的皇帝!大哥在军界的威望到底有多高!
哈察尔打开兆麟的信开始念,太上皇则是伸手拍了拍兆佳:这时候捏拳头,让下边跪的这些人看见了,他的脸可就真没地方搁了。
“臣跪地东拜,太上皇,皇上万福金安,今闻宁古塔兵起城陷,臣万分惶恐,已着辖下两旗精锐骑兵赴山海关驻扎,臣已单骑出发,明日抵京,请战!”太上皇听见哈察尔读信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哈查尔这老小子,真的是越老越精了,这封信绝对不是兆麟写的,自从她走了以后,兆麟就在没有对自己这么客气过。
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