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润玉便觉得溶月慢慢的情绪开始有些低落,似乎有了心事。到傍晚时分,见她坐在凉亭石凳上,手托腮望着落日余晖。润玉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关切问她,月儿为何突然不开心了。溶月抬了抬眼皮见是润玉来了,悠悠道,太阳落山是我该回家的时候了。说完落下一滴泪,那泪水打在石桌上,竟瞬间变成一颗珍珠,滚到了地上。溶月起身拂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对润玉笑了笑:如果明天醒来我们都不再记得对方,一切美好停留在今天,是不是更好?润玉怅然道:焉知以后的日子不会比昨天,比今天更加美好。。。溶月若有所思,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坚定说道,我有我的宿命和责任,你曾经说过万般皆有定数,随缘最好。如果有缘也许可以重新再认识一次,,,不要阻止我。说着伸手抓住润玉的手腕,覆住润玉一直戴在手上的人鱼泪,润玉只觉得耳边响起仿佛来自鸿蒙之初的的嘶鸣声,震的他五内俱裂,头晕目眩。待他醒来发现自己一夜竟睡在凉亭中,朝霞映着湖水,地上散落着几颗珍珠。润玉扶着额头,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与桀骜大战之后倒在湖边之时,莫非是自己迷迷糊糊寻到了这亭子疗伤,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有些不对劲,一颗颗拾起地上散落的珍珠,细细端详。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地上的珍珠,自己腕上的人鱼泪手串,,,慢慢将珍珠紧紧攥紧在手中。决定先回天界,在做计较。
天界邝露早收到流光消息,天帝前去制服桀骜已几日未归,怕引起众仙恐慌,只敢告诉自己的父亲太巳仙人,着亲信四处查探,自己日日揪心的等在南天门。正急不可耐,想着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自己亲自下界去寻为好,就看见天帝正朝南天门走来。远远看着脸色尚可,应该没受伤,只是兴致不高,好似有些心事。不及多想便急急迎了上去,躬身行了个礼,关切道,陛下这几日去了哪里,可还好吗?润玉叹口气道,无妨,先回璇玑宫吧。
回到璇玑宫,听了邝露的汇报,知道流光及太湖笠泽都还好,太巳仙人还在带人到处暗访自己的下落,天庭一切如常。便吩咐邝露,派人召太巳仙人回来,查查这桀骜神兽是何缘由突然现身。便叫邝露退下,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准备休息片刻。邝露见他精神不好,问道,陛下可要先吃些东西,沐浴更衣再好好休息。润玉恹恹道,不必了,你先退下吧。等等,你去省经阁将关于人鱼族的书简全部拿到七政殿来。是,邝露应声退下。
人鱼族乃是鸿蒙之初便有的古老种族,群居于无尽海底,远古时候男女人鱼都有,后来不知何故,所有男人鱼皆被赶出无尽海,四处离散,慢慢聚集繁衍变成新的族群,鲛人族,幽居于漓渊。而人鱼族亿万年来只有女子,且严禁婚嫁,为繁衍后代,美人鱼在成年之后会获准离开无尽海,凭借绝世美貌,诱人歌声诱凡界男子结合,一旦有孕便施法消除男子记忆,回到无尽海,自己的记忆也会被消除,最后生下后代,终其一生人鱼族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放下竹简,润玉决心好好寻机会会这个游离六界之外自成世界的人鱼族。亿万年来,只因他们独居深海,不被世人所关注。如今即入了天帝的眼,恐怕这千万年的老规矩得变一变了。
深夜了,邝露见天帝的房间里还明晃晃亮着,知道他一向不习惯早睡,劝了几千年也是无用,便端了一碟点心,一碗参汤送进去。关照他近日太过劳累,早些安歇。润玉不置可否,只让她退下不用理会自己。邝露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他,为何突然对人鱼族感兴趣了,彻夜不睡也要弄清楚。润玉放下书简,抿了一口茶,道,这几日我似乎丢了一些东西,隐隐觉得应是与人鱼族有关。这人鱼族久居深海,从不与各界来往,便是有异动,也无法察觉。邝露闻言立刻问道,陛下丢了何物,可要紧?
不是什么要紧物件,只是,,,只是总觉心里空了一块,应是少了什么但我未曾发觉。你且退下吧,我自有计较。
是,陛下早些安歇吧,邝露默然退下。
连日来,邝露总觉得陛下闷闷不乐,问了几次,陛下也没说什么,自己便是再关切也是从来无力叫他开心起来的。于是差人去太湖寻了流光,叫他有空便上九重天来陪天帝聊天解闷,常年这么憋闷着,岂不是要闷坏人呢。
流光于是来天界来的更勤了些,寻常陪天帝喝喝酒,下下棋,传播一下天上地上有的没的天花乱坠的八卦传闻。久了也索然无味了,天帝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趣,再高兴也只是笑笑便过去了。这一日流光实在没辙了,便出了个主意,道太湖边有个小城,风物人情甚是不错,不如陪陛下前去走一趟也沾些凡间的烟火气,或许心情大不一样。死磨硬泡劝了半天,天帝终是首肯了。
二人简装来到这凡界小城,走在热闹的街头,流光看什么都新奇,一路欢快不已。天帝背着一只手悠悠的跟在后面走着,却总觉得眼前晃荡着一个身影也曾走在同样的街头,还有一个明艳动人的姑娘兴致勃勃的讲着自己的种种奇遇。努力想看清这白衣身影和青衣姑娘的面容明却怎么也看不清。
思绪烦乱间,流光像发现宝似的转头对润玉道,这个一品居茶楼我早有耳闻,茶水好戏更好,平常想来总不得空来,今日倒巧了,没想着喝茶听戏却撞到了人家门口。这便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