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即是满地破碎的白绸,沾染着点点血迹,那本该种着不少药草的篱笆里,早已是一片狼藉。
只见那桃花树下的姬风亦,身着红衣,却双目血红,手中的断剑疯狂的朝东方煜攻去。
东方煜好似怕伤着他,不停地用手中的长剑阻隔着姬风亦的攻击。
花想容飞舞着手中的白绸,不停地往姬风亦身上缠去,却不料他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挣扎着,哪怕用断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也要挣开了那白绸。
不顾聂仙有些震惊的神情,琼楼倒是兀自走向那个在站在木椅上疯狂灌酒的白颜,冷声道:“解毒。”
“等会的,你死不了,那个红衣服的看见没,再不抓着就活不了了!”
白颜却是一副没空搭理琼楼的模样,一黑一白在那树下,却是意外的和谐。
“他怎么了……”
“他喝……我下错药了!”白颜猛的回头看一眼琼楼,摸了摸鼻子,而后嫌弃道,“做什么裹成个叫花鸡似得?”
说着,伸手就要去取了琼楼的斗篷,却只见琼楼拦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白颜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转而将手中的银针一根根地往癫狂的姬风亦处丢去。
这个手法看似随意,聂仙却再熟悉不过,忙上前丢出两根银针帮忙。
“小仙儿,轻点儿,全身穴道都得封上,但不能封死了,经脉会撑炸的!”
白颜一边丢着,一边还不忘提点聂仙。
“当——”
姬风亦手中的断剑终究是落了地,花想容瞧准了时机,缠住了他的手脚,绑在了桃树下。
随着聂仙最后一枚银针落下,姬风亦眼中那抹血色便褪了下去,恢复了漆黑。
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后,却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好家伙,险些没制住!”白颜从木椅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葫芦丢给身后的琼楼,便凑到了姬风亦跟前,上下检查了一番。
聂仙快步走到花想容身边,眼里含着担忧:“怎么会这样?”
“昨日我将他带到清风阁,却找不见东方,只能去找青巷的大夫,大夫也束手无策之后,让我来这竹林的瀑布这里求,说是曾有人在这里死而复生。”
花想容盯着被绑在桃树下了无生气的姬风亦,眸子垂了几分。
听了解释,聂仙转而看向东方煜,“东方煜……”
东方煜则是笑了一声,“花老板倒是险些嫁了个疯子!”
知晓东方煜并不想让花想容困扰,聂仙只好闭了嘴。
“哟呵,毒性下去了!小子,你可看清楚了,七绝针的毒我不会解,但是会压制,你可明白了?不是我不救那毒人,而是救不了,但是你可以用银针,配上药物,暂时压制他们……”
白颜陡然一乐,转而拉了一把东方煜,传授着东方家的“不传之秘”。
满头的白发与东方煜的青丝交织在一起,看的聂仙楞了一瞬。
东方也许不明白白颜为何一夜白头,怎么也不肯再姓东方。
可聂仙却好似懂了一些,因为顾倾城当初的一句话,他付出了全部。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可那满头的白发,对东方煜的爱护,骗不了人。
“解毒。”
身后沙哑的声音又响起,聂仙这才拉了白颜的衣袖,“我师傅……”
“什么?!那是你师傅?!”
可聂仙话音未落,白颜却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目光在聂仙同琼楼之间来回穿梭。
“仙儿最无助的时候,是师傅救了仙儿,所以……”
“琼少主,你也太小心眼了……”
白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翻着白眼行至琼楼跟前,拖着他漆黑的衣袖就往木屋内走去。
琼楼一甩袖子,“别碰我。”
定睛看着琼楼兀自进了屋子,白颜也一副无奈地模样跟了进去。
倒是聂仙看的有些不明所以。
“姬风亦他,一醒来就是这样吗?”
花想容走到姬风亦身边,抚了一下他被汗湿的发丝,“昨夜更凶一些,东方前辈……白前辈不知给他用了什么法子,去了他大半的内力,这才勉强制住。”
东方煜见此,伸了个懒腰,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小仙儿,我先去歇着了,一夜无眠呢!可累坏了!”
“谢谢。”花想容略带感激的声音响起。
聂仙明显看到东方的身影僵了几分,可花想容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到。
“东方煜,你先去歇着,这里有我。”
聂仙推了一把东方煜,洁白的衣袂飘飘,那半垂的眸子里不知藏了多少神伤。
随着东方煜离开,聂仙这才松了一口气,“花姐姐,你真的可以原谅他吗?”
“原谅?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原谅他?”
聂仙嘴角一扯,“可你救了他……”
花想容淡淡地瞥了一眼聂仙,眸子中含着那些聂仙看不懂的情绪,“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吗?”
聂仙陡然觉得花想容有些可怕,“你要杀了他?”
花想容看着聂仙那坦然的模样,轻声一笑,“我既然救了他,便不会杀他,如果是你,你会杀了他吗?”
“不会,留着折磨岂不是更好。”
聂仙毫不犹豫地应声,这才恍然了,死,对他来说反而是个解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花想容的目的。
可花想容当真狠得下心吗?
她永远忘不了花想容在千湖洞中那死气沉沉的眸子。
“我的仙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