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把事实摆在您的面前,您又怎么会相信这易容之说呢?”姬风冥瞥了一眼那堆易容用的废料,拉着聂仙往前走了两步。
随着姬风冥的脚步,聂仙跟了两步,陡然觉着身后有一道目光,如芒在背,猛地一个回头。
却只见玉秋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端庄的模样,倒是同这皇宫契合的很。
聂仙回以一笑,而后转身看着姬楚雄,美眸里瞬间便带了些许雾气。
“那如此说,这凶手又在何处呢?”姬楚雄好似并不想放过聂仙,见她美眸含泪,只觉得心下又多了几分烦躁,瞥开了眼。
聂仙见姬风冥将目光投向自己,心中跳了几下,随即回过身来,款款拜了一礼,“皇上,凶手是谁尚且不知,可大殿下的毒不可耽误,若是拖延下去,虽无性命之忧,却很有可能因此神志不清……”
“胡说!”
内殿的扁洛南闻言,猛地便从屋内出来,竟是忘了同姬楚雄行礼,便走到了聂仙跟前,“老夫从医多年,当年也曾受过倾城郡主点拨,大殿下出了心口发疼,身不得触碰意外,病没有任何不妥,又怎会神志不清!”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那些跟在扁洛南身边的太医们,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聂仙见此,美眸流转,佯装惧怕地退了两步,躲在了姬风冥身后,柔声道:“既然太医有法子救大殿下,那民女就不献丑了。”
看着身边的女子在身后窃笑,姬风冥的眸子里也含了些许笑意,随即便明白了聂仙的用意。
“看来是儿臣多管闲事了,仙儿本是倾城郡主之女,对解毒之术天分甚高,儿臣本以为……”
姬风冥顿了顿,话中的意思的不言而喻,待众人看向扁洛南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之时,这才继续道:“是儿臣小看太医院了。”
最后一句话,宛若一颗巨大的石头,落入太医院一众人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既然这里用不到仙儿了,那四郎可否送仙儿回府了,父亲该着急了。”聂仙见时机成熟,轻轻的摇晃着姬风冥的袖口,那眼里的星辰,好似比今夜的月儿还要明亮。
姬风冥自然配合地低头,宠溺般地抚了她额间的碎发,盯着聂仙不曾移开眼,便道:“既然如此,儿臣同仙儿,便告退了。”
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姬风冥竟是牵着聂仙的手,缓缓的穿过人群,往外走去。
扁洛南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吓的险些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忙不迭地回头冲姬楚雄跪了下去:“皇上,微臣无能,不该质疑聂小姐的本事,还请聂小姐进屋为大殿下解毒吧!”
姬楚雄却只是看着姬风冥二人的背影,沉着一张脸,等着二人停下脚步,给他个台阶下。
可偏偏,二人却是头也不回。
就在姬楚雄要将二人唤住之时,却只见顾明心一副焦急的模样,上前叫住了二人:“慢着!”
见有人出面了,姬楚雄心下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老脸总算是保住了。
“凶手是不是聂小姐,还未有结论,皇儿的毒性也拖不得,若是解了这毒,凶手未得手,自然还会再现身的。那时候,谁是谁非,不就水落石出了?”
顾明心将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其中的猫腻,却只有聂仙、姬风冥同她自己知晓,哪里有什么凶手,若说有,那便是那毒林里的霜花与噬心蜂了。
不过是用解毒,换聂仙一个清白罢了。
姬楚雄冷眼看着这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心中有了几分明悟,便不再出声,任由他们将这次闹剧平复。
“皇后娘娘,民女若是将这毒解了,却也只能洗清嫌疑,可凶手若不是民女,这一日里受的委屈,便不做数了么?”
聂仙扭头对皇后一笑,甚是挑衅,在众人眼里,又是恃宠而骄的模样。
唯有玉秋意盯着聂仙,陷入了沉思,竟是觉得聂仙好似并不单纯。
“放肆。”姬楚雄闻言,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这关乎到皇家的颜面,聂仙分明就是在藐视皇权。
话音才落,姬楚雄已经从软椅上起身,却只见姬风冥一把将聂仙拉到了身后,“父皇,仙儿是倾城郡主的血脉,她有能力解毒,就有讨赏的资格。”
此言一出,连聂仙都楞了一瞬,她知道姬楚雄同顾倾城有纠葛,可姬风冥好似知道什么内情。
聂仙显然看到姬楚雄面上有了一丝松动,心下更是笃定了姬楚雄定然同顾倾城留下的那对玉佩有关。
每次一提到顾倾城,姬楚雄总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似得,竟是咬了咬牙,开口道:“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顾明心有些不太甘心,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姬楚雄一个手势拦下,噤了声。
“若是大皇儿平安无事,黄金良田,自不会少了你。”
聂仙闻言,同姬风冥露出一个极为明媚的笑容,晃了姬风冥的眼。
也晃了一旁眼平心静气的白衣女子,玉秋意的眼。
“民女不要黄金,更不要良田,民女只愿求一张赦免圣旨,往日若是犯了错,可多一次机会。”
聂仙款款跪下,夜色下的青石上洒着月光,冷了她的膝盖,却暖了她的心。
半垂的眸子里,藏了些许精光。
微风拂过,此时的贤德殿里,只有清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静的似乎隐约能听到内殿姬风傲轻声呻吟的声音。
一张赦免旨,还真是个比黄金良田都要金贵的东西。
姬楚雄扫了一眼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