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姬楚雄还想要再问些什么,顾明心却抚着伤口上的匕首,笑的疯狂,口中的鲜血涌出,染红了她明黄色的凤袍。
顾明心死了,带着姬楚雄想要知道的秘密死了,那唇边的笑容,宛若在嘲笑着姬楚雄。
“该死……咳咳咳……”
姬楚雄一脚踢开身边的尸体,眸子里全是厌恶和不甘。
他隐约猜到顾明心瞒着他的一定是关于顾家那十万不死精兵的事情,可偏偏是要在临死之前才在他心中埋了一颗雷。
顾明心这是吃准了姬楚雄会因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力气散尽,全身的剧痛让他又蜷缩了起来,面色比之前更是苍白了。
姬楚雄望着空荡荡的寝殿,眸子里有些许不甘,“来人吶!给朕请扁洛南过来!”
“回皇上,扁院首早在封城当日便已经离开宁城了。”
推门而进的宫女怯怯地回话,低垂的头却不敢抬起一分,单是那满地的血迹,早已让她心下慌乱声音都带了些许颤抖。
姬楚雄望着眼前的宫女,无奈地轻笑一声,转身裹着被褥,闭了眼。
聂见远早就想要他的命了,又怎么可能让扁洛南留在这皇宫之中。
如今,他只希望自己能撑着一口气,等到姬风冥回来。
至于活的成活不成,便要看姬风冥是否真的要的是这个皇位了。
药谷之中,与世隔绝,依旧是阵阵药香,扑面而来。
“你怎么把我的小仙儿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白颜一把推开站在床沿的姬风冥,手中的银针从聂仙身上各处落下,她的鲜血好似已经流的几乎干涸,浑身白的宛若一具尸体。
“她要强出头,拦不住。”
姬风冥皱了眉头,他不知道自己心口的痛楚是来自蛊虫还是内伤,只觉得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拦不住?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徒弟,丢人!”
嘴上不饶人,可手里却不闲着,白颜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心疼,聂仙身上的血香好似已经淡去了,可她的生命,好似也随着那血香味淡了一些。
“你也不曾让我说过。”
姬风冥丢下这一句,而后转身出了门,不再打搅白颜医治。
门外飞来信鸽,姬风冥寻了纸笔回了一封后,这才坐在那桃树下发着楞,“三皇兄,我若是同你一般,什么也不知晓了,多好。”
同在那树下发愣的,还有姬风亦。
“大哥哥,我娘亲怎么了?白爷爷不让我去看她……”
姬风亦委屈的小脸上全是担忧,姬风冥甚至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清澈,顿时觉得心口的痛楚又加深了几分。
“她……生病了,你白爷爷在给她医治,过些天便好了!”
“过些天,娘亲是不是就可以领亦儿去宰相府找那个姐姐做游戏了?”
盯着姬风亦那天真的模样,姬风冥终究是转身捂着胸口,眸子里又开始红光乍现,随即将怀中那最后一**子药丸拿出来,食了一颗。
随着姬风冥眸子里的红光褪去,姬风亦已经走到了姬风冥面前,蹲着身子仰视着他,“哥哥是不是也生病了?亦儿让白爷爷也来给你看看吧!”
“亦儿。”
淡若清风的声音响起,花想容洁白如雪的身影出现在药园子里,此时正打开篱笆,朝二人方向前来,“哥哥病了,就让他好生歇着,莫要打搅他了。”
“可是亦儿想让白爷爷给他看看,白爷爷可厉害了,上次你病了,也是白爷爷看好的呢!”
行至跟前,花想容将他从姬风冥跟前拉起,并肩而立,“亦儿只要不出去乱跑,大家都会没事的。”
“那好,亦儿不出去乱跑,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亦儿玩,不会生病,也不会出远门啦!”
“是!”
随着花想容笃定的声音落下,姬风亦欢呼雀跃地朝院子里跑去,一会儿数着满地的蚂蚁,一会儿去拦了那采蜜的小蜂。
“他离开过药谷?”
姬风冥终究是捕捉到了花想容言辞中的意思,语气有几分冷意。
“是他要师傅带他去的,不过是想去买些小玩意儿,哪想走丢了,你领着仙儿回来前,他也才刚被师傅发现在青巷里被流民扒了衣物,领了回来。”
花想容解释着,言辞里多了几分辩解的意味,惹的姬风冥皱了眉头,“你同他朝夕相处将近半年,你当真无怨无悔地要这么陪他一辈子吗?”
“是。”
花想容自然是感受到了姬风冥语气中的变化,转了眸子,盯着孩童般的姬风亦,目光有几分悠远。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过多久,她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不敢去相信。
一次次的欺骗,让她宁愿活在梦里。
“花老板,该清醒时需清醒。”
姬风冥见她好似不愿再多说什么,终于是起了身,挖着桃树下的酒,一下一下的剥开泥土,却好似拨开了心中迷蒙了多年的浓雾。
聂仙还未醒来,姬风冥便在白颜口中得知无碍后,便起身回了皇宫。
姬楚雄的情况很不乐观,可姬风冥却终究是明白,姬楚雄身上的蛊虫,同自己身上的,应该是同一种。
四皇子回宫,其他皇子逃的逃,疯的疯,唯有那冷殿之中的姬风傲,在姬风冥回来之际,身着缟素,冷着眸子瞅着他。
好似要将姬风冥拆吞入腹一般。
百官之中,立嫡长皇子,立贤德战功,又是分成了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