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氢气球,轻盈,自由,在他的体内的能量消耗殆尽之前,从不落地,可以随着风去任何地方,无论是海洋,还是群山,它几乎可以飘在白云之上。
而有了牵挂,有了责任则不一样,他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与自己同行的人负责,被她所信赖并依赖,同时,他也依赖并依赖着她,因着这牵挂,责任,信赖和依赖,他不再象过去那样自由自在,无所畏惧,他开始懂得谨慎小心,懂得敬畏,他的生命似乎第一次有了重量,从天空回到了地面,开始脚踏实地的生活。
他喜欢这种被牵挂,被信赖,被依赖的生活和此时的这种与恋人一起游戏的小情趣。
不过,他喜欢,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
因为他们先是玩背背乐,后來又一路用蜗牛爬的速度做领路游戏,所以,在时间上,比他们的先头部队要晚上好一会儿,等到他们到达海滩的时候,首先遭到了李彩凤的批评。
这批评当然主要是冲着安然去,由于玩得太嗨,这二位就一路这么牵着手蹭到了海滩,李彩凤一见她家那个糟心玩意儿居然真的就这么两眼一摸黑的让江杰云给牵到了海滩,气得照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两巴掌,不过,由于是亲妈,这两巴掌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几乎沒有重量,嘴里却说得凶,“你们俩个烦不烦人,嗯?让人大风吼吼的等着你们,你们俩在哪儿慢慢蹭着玩?”转头又去说江杰云,“你就惯着她吧,早晚惯得她上天。”
其实,无论是安然,江杰云,还是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她也就是说说而已,习惯性的,嘴上说着江杰云不要惯着安然,但这不过就是口是心非罢了,沒有任何一个当妈的,不喜欢未來的女婿对女儿宠着,哄着,惯着,她的责难,不过就是变相的满足和肯定,甚至是表扬,那句话要这么听,“你就好好的,继续的惯着她吧,一定要惯得她上天。”
前提是,你要永远一直宠下去,同时,还要在下面接着她,永远不要让她摔伤,而不是把她宠到半天高,却又感觉不能忍受她的高高在上,于是毫不留情的留身离去,让她从云端直落在地,狠狠的摔去半条命。
李彩凤的话里确实有一个母亲的小心机,但也未尝不是充满人生智慧的良言忠告。
江杰云依旧握着安然的爪子,看着她那双向李彩凤讨好的,弯起來的眼睛,微微的笑,觉得冬夜里海边的风并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冷。
与他们來时的路上,世界被鞭炮和烟火的声音和味道所主宰不同,这里只是隐约可以听到远处的声音,闻到稀微的味道,这里是海的主场,风很大,也冷,在他们的身边呼啸而过,夜晚的海看起來要比白天更加的精神,不知道是不是风声的关系,海浪的声音听起來几乎有轰鸣之势。呼吸里都风的冰冷和海水的咸湿,它们在几乎割伤了某位怕冷小姐的眼皮的同时,也让她大脑里的酒精挥发得更加的迅速,已经开始接近于无,中央处理器的转动速度终于开始正常起來,安然觉得她马上就要变得像此时的大海一样“神经”奕奕了。
周围的居民不选择这里燃放鞭炮果然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也正象楚飞飞和郑晓预言的那样,到海边接神是个非常糟糕且糟心的决定,听起來很浪漫,但实行起來却并不容易,顶着大风点火,十分困难。
好在,无论是安国庆还是江杰云他们三个家伙,都是燃放鞭炮的老手,尤其是几十年以來对鞭炮的爱一直有增无减的老安同志,对付这种大风天气还是十分有经验的,虽然在海边顶着大风燃放鞭炮对他几十年的个人燃放史來说,也是个新奇的体验,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点火方式,克服了困难,沒多大一会儿,轰鸣的海浪和风的大合唱声中加入了鞭炮响亮的大嗓门。
“诶,你们说,我们在海边放鞭炮接神,接來的不会不会是财神爷,而龙王爷吧?”脑洞总是随时处于大开状态的安然忽然突发奇想,扯着嗓子对抗着大合唱。
安然的这句明显是要触某人的霉头。
姜成卓此人从來都坚定的称为自己为无神论者,铁杆的唯物主义战士,不相信一切妖魔鬼怪,百无禁忌。
不过,对这位死要钱來说,他确实是很有原则,也从來坚持原则,但是,他的一切原则在钱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楚姑娘曾十分精准的替他总结,永远不要相信公鸡兄所说的任何原则,因为他的原则就是一个字,,“钱”,两个字,,“银子”。
所以,可想而知对公鸡兄來说,他也许对什么如來佛,玉皇大帝,上帝,圣母……等等古今中外的神仙都沒有半点感觉,但毫无疑问,无论何时何地,他都爱财神爷。
在他老兄的心目中,财神爷比什么所有的神仙都重要,拥有无与伦比的超然地位。
所以,安然这句接不到财神爷的话,分明就是往这只钱串子的胸口捅刀,相当于谋杀!
偏巧,在场的还有个他的万年拆台党,安然刺上一刀之后,赵小胖照例上前一步,狠狠补刀,“就是,就是。”这位同学用他一惯的经典开场白开始,接着又夸,“安妹妹,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觉得你的顾虑很有道理,是存在着这种风险,我们跑到外地來过年,可沒跟财神爷打过招呼,万一他白跑了一趟,一生气,干脆不搭理我们怎么办?”
这话就是说给姜成卓听的,安然和赵真旭这俩货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