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郑佩兰的叫声起了作用,没多久,耳边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把她抱进怀里,又用被子将她盖住。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漆黑一片,被子阻隔了一切。
可是鼻尖传来熟悉的龙涎香,她的整颗心才安定下来,双手紧紧地抱住太子的腰,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太子,我刚刚做噩梦了。”
上官泽沐看着屋里正斗的热火朝天的鬼怪,眉头皱的死紧,若不是以前上官燕婉跟他说过,恐怕也要被眼前的场景吓死了。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是未来的皇帝,一国之君,不能被几只厉鬼吓到。
上官泽沐听到郑佩兰呜咽的声音,又把她往怀里拢了拢,轻声细语地安慰。
“兰儿乖,都是我不好,应该早些来陪你就寝的,否则你便不会做噩梦了。
都说梦是反的,或许梦里很恐怖,反而是好事,这是胎梦,兰儿莫要胡思乱想。”
一边胡编乱造,一边拍着她的后背。
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告诉太子妃,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感受到的一切也是真的!
之前已经被吓过一次了,差点动了胎气,若是再被吓一次,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郑佩兰刚刚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与害怕中,此时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过度的刺激,稍一缓和,身体便传来抗议,直接睡了过去。
上官泽沐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他把人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
如今这屋子的符怕是都被破坏了,再不能待下去,上官泽沐抱着郑佩兰走了出去。
鹦鹉和喜鹊正紧张地站在门外,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手里那捏着几张黄符。
上官泽沐把人安置在偏殿的床上,又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角,这才放下床帐,转头看向两个丫鬟。
“把我刚刚给你们的黄符贴在床的四周,帐子上面也要贴上,你们两个便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公主未到之前,切记一步不能离开!”
鹦鹉和喜鹊一脸惊惶,紧张地点点头,目送着他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这才手忙脚乱地开始贴黄符。
她们看不到那些厉鬼,但也知道府上不平静,四处阴风阵阵,定是有什么邪祟来了。
上官泽沐把郑佩兰安顿好,才步履匆忙地走了出来,朝之前的大殿行去。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觉后怕,幸好虢平在太子府留了两个鬼将守着,否则今晚太子妃凶多吉少。
自从知道这世上真的有厉鬼的存在,他便翻阅了所有的相关典籍,大致了解了一些。
因为他明白,总有一天,那些厉鬼会找上门的,他是未来的君王,身上有九龙之气,怎能惧怕那些邪祟之物!
思及此,脚步更快了些,回到书房,从墙上取下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剑。
这是上官燕婉给他的,说是国师大人亲手所制,可降服厉鬼,一早便给他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手腕一翻,长剑在手,薄唇轻抿,厉鬼是么?今夜本太子便来会会你们!
上官泽沐跨出书房的门,负责守卫太子的十二地支整齐地跪在门口。
“太子。”
“将黄符贴在你们的剑上,一会儿遇到什么斩杀什么,切勿留情!不过是些邪祟之物,也敢来太子府闹事,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太子!”
十二地支手脚麻利地贴好黄符,身形一闪,消散在夜空中,朝太子府的各个角落奔袭而去。
上官泽沐刚走回主屋,便看到上官燕婉留下来的两只鬼将正跟两个凶神恶煞的厉鬼斗在一处。
双翼飞蛇一手拿着催命拦云幡,一手叉腰,看向对面的地行夜叉。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太子府捣乱,是不是嫌做鬼做的太寂寞,想要魂飞魄散?!”
地行夜叉看着他耀武扬威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感觉尊严受到了挑衅。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地行夜叉,可止小儿啼哭的夜叉,竟然被一只不知名的小鬼叫板!
“何方宵小,也敢在夜叉大爷面前装蒜!真是大言不惭!”
双翼飞蛇眼神古怪,一手摸着下巴,露出深思的模样。
“地形夜叉小老弟,你莫不是没长脑子?或者记性不好?之前我们可是见过几次面的!
虽说当时跟你交手的不是我,但也不至于眼瞎到看不见吧?”
说到这里,骚气地抚了抚满是小蛇蛇的头发。
“毕竟像我这般长得既有特色的鬼可不多见,我属于那种见一面就忘不掉的类型。”
地行夜叉踉跄了一下,差点被他的不要脸气炸,他娘的,这年头真是什么奇葩鬼都有!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呵,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小鬼而已,世间有几人认识你?
我可是地行夜叉,可止小儿啼哭的凶煞夜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叫嚣!”
双翼飞蛇一听,满头的小蛇蛇飞舞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能不能要点脸,自己长那么丑,心里都没点数么?大半夜出来,不吓死人才怪!
可止小儿啼哭?你以为是你很厉害吗?明明是被你丑哭的!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两只厉鬼互看不顺眼,也不想再跟对方打嘴炮,一言不合就开打!
“你找死!”
“你才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