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再次恢复了原有的模样，香客们越发坚定此乃圣池，开始排队等圣水，仿佛只要能喝上一口，便会长命百岁一般。
直到血莲天师消失在视野中，上官燕婉才把黑揪出来，了一眼，眸光幽暗。
黑依旧吐着信子，摇头晃脑，一副吃饱喝足的餍足样子，只是那两只尖牙上却染着血。
上官燕婉与云依斐对视一眼，又同时低头向莲池，依旧是清澈见底的池水，依稀可见锦鲤在其中游来游去，只是数量比之前少了些。
正得出神，耳边忽而传来一声低喝。
“你这臭丫头，真是不识好歹！这可是好不容易求到的圣水，也就这么一碗！让你喝一口，你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拒绝！”
上官燕婉倏然转头去，正是孙老夫人，她旁边的嬷嬷心翼翼地端着一只碧玉碗，目光向孙思柔。
想来是好不容易讨了一碗圣水，施舍一般忍着肉痛让孙思柔喝一口，以免落人口实，说她不疼这个孙女。
可孙思柔不知为何，倔强地垂着头，就是不愿意喝。
上官燕婉着黑带血的牙齿，衣袖一挥，朝孙老夫人几人走去。
“孙老夫人，好巧，竟在这里碰见了。”
孙思柔听见熟悉的声音，当即抬起头，一脸兴奋地着她，眼里满含感激。
可在孙老夫人眼里，这就是暗送秋波，不知廉耻，气得脸拉成老黄瓜。
哪里来的白脸，竟敢明目张胆地勾搭她孙女！刚刚假装没见，放他一马，现在还有脸走过来见礼！
许是过于生气，竟都没注意上官燕婉的称呼。
孙老夫人正要出口怒斥，却被顾婷和林夫人同时拉住了衣袖。
顾婷紧张地着上官燕婉，赶忙揽住孙老夫人，凑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孙老夫人原本怒不可遏的神情瞬间变了，再向上官燕婉时，吓得双股战战，嘴唇颤着，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林夫人转头她一眼，毕竟是自己的婆婆，赶忙站出来解围。
“啊，真是好巧，婆婆见今日天气晴好，便带着一家人来此上香了。”
上官燕婉点点头，目光清寒，显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孙老夫人心惊胆战，有些后怕，幸好刚刚没有直接骂出口，否则脑袋都要搬家了。
心有余悸的她又偷偷地咽了口口水，才心开口。
“是我老人家眼拙，竟是没有认出公……”
刚说到这里，就被上官燕婉出手打断了。
“孙老夫人莫要自责，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穿了男装，也难怪你没认出来。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以后这般模样见到了，老夫人称呼我公子就好。”
说到这里，见她一脸呆愣，又转头向孙思柔，淡淡开口。
“老夫人也知道，我与令孙女有些投缘，难得在这里遇到思柔，能不能把她借我一会儿？”
孙老夫人一听，当即点头如捣蒜，态度变得极快。
“可以，当然可以，柔姐儿能入了公、公子的眼，这是她的福分。”
是个人都知道，但凡攀上了虢平公主的高枝，那就是一辈子的容华富贵，求都求不来。
孙老夫人可是个人精，孙女跟虢平公主交好，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自从上次上官燕婉去国公府大闹一场，替孙思柔母女出了气，撑了腰，孙老夫人对两人的态度就变了。
虽说还是有些疾言厉色，却不像往日那般尖酸刻薄了，都是见人下菜碟。
自家媳妇和孙女入了最尊贵的公主的眼，虽不知原因，但还是少惹为妙。
孙思柔闻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急忙跳到她身边。
上官燕婉朝孙老夫人点点头，带着孙思柔走了，刚走出一步，又侧耳跟她说了句什么。
孙思柔身形一愣，又折返回来，面上笑嘻嘻的。
“祖母，我忘记跟娘亲要金叶子了，总不能让公子帮我出钱。”
话音落，一手揽住林夫人，趁着拿金叶子的空档，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因为速度极快，又背着众人，孙老夫人自是没到。
等上官燕婉一行人走远了，孙老夫人才回过神，又了嬷嬷手上的圣水，有些惋惜摇了摇头。
“哎，这臭丫头真是没福分，连圣水都喝不上。”
话虽这么说，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惋惜之意，甚至带着一丝欣喜。
她又转头了林夫人一眼，有些肉疼地说道：“儿媳，你喝一口吧。”
林夫人走上前，垂着头，细声细气的。
“娘亲，我就不喝了吧，不能浪费了圣水，听说年长者喝，能延年益寿，年幼者喝，能强身健体，对生孩子极有益处。
我这都半老徐娘了，也没有相公，喝了也是浪费，不若留给相亲和表姐喝了吧。”
孙老夫人本就不想给她喝，真是一口都不想浪费，但又怕传出她苛待儿媳的流言，才忍着肉疼问了一句。
此时听她如此说，眼里闪过喜悦的光，面上却故意板着脸。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儿媳，你倒是挺懂事。”
林夫人浅浅一笑，着两人一脸笑意地喝下那碗圣水，眸光深邃，嘴角似笑非笑。
孙老夫人与顾婷喝完圣水，心满意足地回味一番，仿佛此后便能永葆青春和健康。
原本还想给孙启晏带回去一些，奈何蓬莱观有规定，圣水只能喝不能带，而且每天限量供应一百碗，先到先得。
若非如此，她们也不会天不亮就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