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不知该说什么,心情很复杂。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字一句地说道:“婉婉,看来我们俩在一起,注定要彼此亏欠,我为你折寿,你为我续命。”
上官嬿婉回抱着他,跟着幽幽叹息一声,“是啊,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不过依斐哥哥,你可听过阴阳衙门?曾经可跟他们打过交道?”
云依斐轻轻拍着她的背,眸子里好似蒙着一层薄雾,忆起了往昔,缓缓说道:“我十岁入主东胜宫,接手国师之职。
我接手之后,大端朝一直处于河清海晏,物阜民丰的稳定期,很少有邪物出来作祟。
不过我很小的时候,曾听爹爹提起过阴阳衙门,他倒是跟鬼判官有过接触。
阴阳衙门的判官跟我们国师一样,也是一直轮换的,只不过不是世袭,而是随意挑选。
虽说是随意挑选,但也要经过重重考验,一般人还很难胜任。
胆子太小者,不行,估计还没办什么案呢,就被小鬼吓死了;
阴气太重者,不行,虽说阴气重更容易见鬼,但作为鬼判官,却是不行的,根本镇不住那些小鬼,必须要有浓厚的阳气;
心思不端者,不行,鬼判官的职位类似于衙门,用于处决评判滞留人间的鬼,若是没有一身正气,如何断案!
总之,在我的印象中,阴阳衙门选择鬼判官还是挺严格的,而你被选上,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命中注定。
偏偏在上一任鬼判官要卸任的时候,你被人绑架到幽冥林,又阴差阳错关进了阴阳衙门,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
说到这里,幽幽叹息一声,眼底有淡淡的忧伤涌上来。
上官嬿婉从他身前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地说道:“从你决定逆天改命救我的时候,或许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依斐哥哥,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一生都绑在一处,我是极乐意的。”
说罢,红唇靠近他,在眼皮上轻轻一吻,好似蜻蜓点水,想要带走他满目的悲伤。
云依斐缓缓睁开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的柔情。
他又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将眼底涌动的暗潮压下,继续说道:“记得小时候,我曾经跟父亲一起去过一次幽冥林。
父亲在任时,朝中有个位高权重的官僚,因作恶多端,背地里害了好几条人命,被人告上了阴阳衙门,鬼判官便派手下去他府上锁魂。
那个官僚因为日日被恶鬼缠身,噩梦连连,不得已求到了东胜宫,想要父亲救他一命。
父亲一向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本不欲帮他。
可府上阴气太重,致使他的一干妻妾、孩子也受到波及,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孩子都生病了。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个鬼判官如何惩罚罪大恶极的官僚,父亲都没有意见,与他们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后来波及的人越来越多,爹爹自是不能坐视不管,便带我去了幽冥林,跟那个鬼判官谈判。
当时我就站在阴阳衙门外边,并没有跟着进去,也不知父亲跟鬼判官说了些什么,后来这事便解决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幽冥林,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根本不知那鬼判官长什么样子。
后来慢慢长大,也没有再接触鬼判官了,也许是父亲有意为之吧。
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婉婉竟会成为阴阳衙门的判官!”
上官嬿婉轻轻一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红唇嘟着。
她抬头看着他,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最起码依斐哥哥还知道阴阳衙门的存在,也算是跟他们打过交道,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一世,我甚至根本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如今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才是最惊悚的啊!
可当时我哪里能想那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依斐哥哥!
只要能为你续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别说是当鬼判官,就算让我去地府当勾魂使,我也会眼都不眨地答应下来。”
云依斐摸着她顺滑的发丝,幽幽叹息一声,“你还说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傻姑娘了,可我看你,明明比以前还傻,怎么会答应做这种事呢?
我虽然没怎么跟以前的鬼判官打过交道,但我知道那差事并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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