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一死,几个老头子和随行官员都高兴万分,但是那高兴劲都只能蔽在心里,不敢溢于面上,否则有损英宗脸面。
王山心里恨透了众人,但是跟众人的高兴劲一样不能在脸上流露出来。
他知道众怒难犯,所以只得忍气吞声。靠山倒了,别人还在乎你这个小喽啰?弄不好连小命也不保。要不然怎么会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些事发生在核心区,外围的王玉珏等人当时并不知晓,待消息传到他们耳内时,王振的尸体都僵硬了。
勃罗率人将他们围住却不进攻,显然是怕了王玉珏。
那日他的狼牙棒被削成废铁,后又见平章卯那孩被对方抓举而起给扔出老远,让他至今余悸未消,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三玉,瓦剌人不敢上前,说明他们心虚,咱们趁此时机突围吧。”秋失月看了看敌我双方的人员对王玉珏道。
“敌我力量悬殊太大了。”王玉珏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今天这种情况,杀出去的希望是挺渺茫的。一会你有了机会,就自行走吧,千万不要管我。否则……”
“我不!”秋失月闻言断然拒绝道,“扔下你独自一人跑掉,我做不到。不管情况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你傻啊!”王玉珏责道,“我是军人,保护皇上是我的职责,可你与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关联,你何必要如此执着?”
“他们与我没有关联,但是与你有啊。”秋失月幽幽道,“这世上我没有一个亲人,走到哪里都一样。最好的归宿就是与你在一起,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会离开你。”
王玉珏听了此话,心里非常感动,但是依然扳着脸道:“你这简直就是在做无谓的牺牲!”
“与你在一起,就是最奢侈的事,我不在乎其它。”秋失月说什么也不听他的话。
王玉珏知道劝不走她,便不再言语。双眼盯着勃罗道:“我且去会会他,打败了他,事情就好办了些。”
“护卫长。”呼延雷突然望着他道,“卑职有句话想对你说。我——”他欲言又止的嗫嚅着。
“什么话你只管说吧,用不着这样遮遮掩掩。”王玉珏道。
“与敌人对垒,最好不要有妇人之仁!”呼延雷红着脸把这句话很快地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如此说?”王玉珏不解地问。
呼延雷鼓起勇气道:“以前不是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我看是秀才当了兵,杀敌不忍心!”
呼延雷言下之意,有责怪他的意思。
“哦。”王玉珏点了点头道,“原来你是说这个事。”
“不是吗?”呼延雷又道,“当初你有能力杀得了勃罗和平章卯那孩,可是你却放了他们一条生路,结果呢,他们继续带兵打咱们。对敌人最低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谢谢你的告诫。”王玉珏冲他抱拳谢道。
“你对他们仁慈了,他们并不会感谢你,只会变本加利地残害我们的同胞!”呼延雷情绪激动地道。
“那我以后一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王玉珏挥掌向下一劈道。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嗜杀如命。”呼延雷继续道,“但是对于敌人,唯有以杀才能震慑他们的野蛮行径,唯有比他拥有更加强大的武力,才能让他收起妄想征服别人的野心!”
“高见,高见!”王玉珏闻言茅塞顿开,心里也责备自己以往对待敌人的行为方式太过于仁慈。
王玉珏催马欲出,忽听几声夜枭一样的笑声从瓦剌人堆里传过来,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玉珏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五十开外,肥头肥脑,一脸凶悍的魁梧瓦剌人骑着高头大马现身在包围圈前。
他的身左身右,立着伯颜帖木儿三兄弟,霍虎两兄弟,老妖婆母女、师徒三人。
“好大的阵势。”呼延雷一见由衷地为敌人的如此场面叫好。
“姓朱的小子,出来,本国师陪你好好聊聊天。”也先望着护卫队员喝道,“你们快去,叫你们的皇帝出来,本国师有话对他说。”
众护卫队员手持兵器,望着对面的瓦剌人双眼冒火,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英宗皇帝听到了也先的喊话,眼里喷出恨意,猛地站起身往外欲走。
“皇上,去不得呀。”几个老头子慌忙双膝跪地,陈说利害道,“那也先凶恶异常,且瓦剌人的弓箭也非常利害,皇上现身,只怕他——”
“嘿嘿。”英宗皇帝冷笑了两声道:“我堂堂大明皇帝,落得如此下场,成为世人的笑谈,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他要射箭,只管射来好了,让我一了百了,免看他人耻笑面容。”
英宗皇帝说毕向外就走。
“皇上!”几个老头子闻言涕泗俱下,哽咽不已,俱拉住他的手不放。
一人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地步。有皇上在,众侍卫就会舍命相拼,保皇上回到京师。若皇上中了也先的毒手,他们就算拼了性命,也是白白牺牲啊。”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理应为万民着想,岂能轻言生死啊。”
“皇上,井都尉的那个护卫长武功了得,他一定能将皇上平安护送到京师。”
众人七言八语,就是不让英宗皇帝出去见也先。
英宗被瓦剌人包围住,感觉颜面尽失,懊恼之下,心里不惧死亡,倒是感觉那是最好的解脱。可是被众人活拉死拽,想走也走不了。
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