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亭长家的里屋处,乔宥伦依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亭长需要处理镇子上的一些事务,离开了屋子,整个里屋只剩下姜江与南雾。
“你叫雷叔,是吗?”南雾问道。
“嗯,大家这样喊我的。”
南雾妩媚地抿了一下唇,缓缓起身,走到方木桌前,端起一杯浓茶,一粒乌黑的药丸顺着她的衣袖,溜进茶水中。
当然这一切姜江也全都看在眼中。
“来,雷叔,喝口茶吧,这样守了半天,也该累了。”
姜江眼睛紧紧盯着她,嘴上说道:“你在茶水里放了些什么?你想要干什么?”可是,虽然姜江呵斥着她,但手却不自然地接过茶杯,眼睛睁大,如鱼的眼珠般大小,整个人惊恐不已,最后他还是将浓茶一饮而尽。
此时屋子响起一阵轻轻的笛声余音,绕梁不止,南雾手中握着一根玉色的断笛,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姜江。
“很惊讶吗?还是很气愤?不要惊讶,也不必要愤恨。更别用这种愤恨的眼神看着我,因为这点事情还不足以让你去记恨我,等我说完,你再愤恨吧。”她的声音像一种挑衅。
南雾继续说道:“我想你肯定有很多疑问,比如‘你刚刚喝下的是什么?’‘你的身体为什么不受自己控制?’或者‘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让你喝掉我放了药的茶水?’‘我的目的是什么?’”
姜江心中想说的话以及疑惑全让南雾道了出来,心里暗暗惊讶自己眼前的女子竟能把他的内心洞察得如此之透彻,为了掩饰自己,他闭口不言,单只怒视着南雾。
“这吃人的眼神,多吓人,以后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姑娘,会吓到姑娘的,要学会怜香惜玉,不能再对姑娘瞪眼怒眉。”南雾的声音依然是蕴着笑意,且是得意的笑,嘲弄的笑,“想来你应该不会忘记,在棚屋里你的脖子曾被蜜蜂蛰中。”
姜江听到南雾的话,脖子一凉,好像那个地方再次被蛰上一下。
“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跟踪我?”
“猜对了一半,我是跟踪你,而且不止跟踪,还是我用的蜜蜂蛰你,只是它的名字不叫蜜蜂,而是‘摄魂针’。”
“摄魂针?”
“摄魂针由尸虫的精魄灌注进邪玉后再经打磨而成,摄魂针刺中人后马上会化成一股气,顺着针眼飘进人的身体。而中了摄魂针的人就如同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所以现在知道在七罡塔里,为什么你能瞬间击杀观音妖大士了吧。”
“那时的我是你控制的?”
“难道你当时没有听到一股笛音?就好像刚才的笛音。”南雾用手轻轻摸拭着笛子,眼神愈发邪魅。
“你既然能控制我,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毒?”
“不不不,这可不是下毒,这是‘梦花’。它没有毒性,怎么算下毒呢?”南雾拨弄着手中的笛子,靠近姜江,压低着声音,说道,“梦花虽然没有毒,但是吃了它的人会有一个小小的作用,就是晚上会有永无休止的噩梦,记住,可是永无休止的噩梦呢!”
南雾转又提高声音说道:“当然,梦花并不是没有解药,只不过这解药仅仅是我才能调配出来。我现在便可给你一颗,但解药只有一个月期限,你必须在一个月内再次找我取解药,除非你能做到不眠不休,不然,我可没有听过有哪个人能在梦魇中活超过一个月的。”
此时,南雾手上捻着一粒略小,通体赤红的药丸,递到姜江手中,“至于我为什么要给你吃下梦花,我可不想每次需要控制你的时候都要吹笛子那么麻烦,我更喜欢如狗一般的人,主动的忠诚!”
姜江接过药丸,握在手心中间,牙齿早已咬得“吱吱”作响,拳头攥起,红红的,充满了血。他恨不得直接把拳头挥向南雾,可是他也知道,在七罡塔的第七层中,南雾就展露出不俗的武功,所以,要是硬碰硬,姜江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再说即使自己真的打倒了她,也拿不到解药,要是没有她的解药,自己身上的毒就无法解开。可是,难道自己就甘心当一个傀儡吗?绝对不可以。对,现在先缓住她,假意听从她的话,等到有机会找到解药后再报仇。姜江心里慢慢静了下来,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该面对的局面。
“是在想缓兵之计吗?还是打算假意奉承,然后找一个时机除掉我呢?我可先告诉你了,耍花样并不是不可以,不过后果可是要自负的噢!”又是“咯咯”的笑声,就像在刮人的骨头。
“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
“我是谁?我就是娄夷族内的人,至于我想怎么样,目前还不需告诉你,你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为我效命。记住,我需要的是主动的忠诚!”
马蹄声打进屋子,左蔚直接跳马而下,手拿着玉葫芦,气喘吁吁地跑进里屋。而姜江也都算是屈服了,端着一杯茶,大口地呷着,随之淌入喉咙的还有那一小粒赤红的药丸。南雾则低语道:“看来可以演一出好戏了。”
左蔚径直来到床边,乔宥伦的脸庞依然没有血色,像白茫茫充满雾气的山涧,嘴唇亦然。左蔚连忙在桌子上拿出一只浅绿带有桂花图案的瓷碗,从玉葫芦中倒出臻水,然后再端到床边。南雾见状也都赶紧前来帮忙,她双手接过左蔚手上的瓷碗,而左蔚则将乔宥伦扶起,拿着两块雕花大枕头枕着,不让他身体疲软倒下去。
左蔚掐住乔宥伦的两腮,将他的嘴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