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伏霓母亲的墓地,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倒在碑前,看上去已经不省人事了。左蔚上前拉起伏霓的袖子,将自己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放在伏霓右手手腕后寸口的位置。显然,左蔚在给伏霓把脉。
“好像,脉象跟之前的那些病人不太一样。”左蔚想,之前的病人从脉象上来看是完全正常的。把完脉后左蔚就给她服下了百草露。
“你是医生?”乔宥伦看到左蔚会把脉,这才想起刚遇见那会就忘记问了。
“很意外?”
“不……不意外,只是觉得有点巧……”乔宥伦摆了摆手道。
伏霓醒来后没什么异常,那天只是太久没见母亲因而聊的时间过长了些,才错过了下山的时机,伏霓也觉得很抱歉。族长很感谢他们几个带回了伏霓,不过她的病最近还是没多大起色,只是女儿的归来好像令她脸色稍红润了些。
“你怎么知道伏霓去拜祭她母亲了?”左蔚问道。
“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姜江也一脸不解。
乔宥伦苦恼地摸了摸头,想着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有读心的能力呢,万一他们不信,又会说他是精神病什么的,况且他的这种能力现在还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经过考虑,乔宥伦还是决定继续隐瞒下去。
“我只是猜的,猜的,没想到我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其实我在现实中直觉更准,你们要是找我算命什么的可以打八折,哈哈哈。”乔宥伦决定装傻装到底,抬头一看,左蔚脸上简直就写着“我不相信”这四个大字。
“真的吗?兄弟你住哪,我一直想找人帮我看看家里的风水,最近总是诸事不顺,能麻烦你一下吗?”姜江笑嘻嘻地道,貌似还满怀期待。
……
“过来呀,来追我呀……”左蔚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小孩的声音。这次灾祸让娄夷荡失了所有曾经的欢愉,这些小孩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玩耍了。看着他们互相嬉戏追逐,左蔚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也曾和这群孩子一样,阳光、快乐、无忧无虑。第一次,她能够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她记得妈妈说它们是神的礼物,她就这么一直相信她母亲的话活到了十二岁。直至那一年,她跟小伙伴们分享另一个世界中的人,才发现原来这些都是奇怪的东西,是迷信的、可怕的。于是,正常世界在十二岁的自己身上彻底被颠覆了,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不正常的人。从那时开始,左蔚就变得沉默寡言,其他小朋友也渐渐远离了自己。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孤独或许是自己注定的命运。可是谁也不了解她那凌厉的目光中的蕴含着的种种复杂情绪,就连她自己,怕是也无法彻底将自己看透罢。左蔚有时只是想,其实她并没有外人想象地那么坚不可摧。
正当左蔚分神期间,小孩们的方向移向了她这边,一个小孩抓住左蔚的衣角,左蔚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在向前倒的那一瞬间,左蔚胸前的吊坠从衣服里露了出来。乔宥伦本想跑过来扶她一把,碰巧就看到了她胸前露出的吊坠,是一个上尖下圆的、类似于子弹头的小子。
“这个子形状的吊坠……怎么那么眼熟?”乔宥伦一看到那个吊坠就觉着十分熟悉,隐约想到身边有谁也带着这么一个东西。
“不会……这么巧吧!”乔宥伦想到了最有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随之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得后退了两步。
左蔚感受不到乔宥伦内心的波澜,只是觉得这人连站都站不稳,不会是有神经衰弱、低血糖或者贫血吧。刚想着要不拽过他的手来把个脉什么的,但是左蔚也不会真这样做。
“左医生看上去不像是会玩游戏的人啊,对了,上次在车上也看到了那份邀请函,莫非……”乔宥伦若有所思。
虽然娄夷族民的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还存在一些情绪不太稳定的族民。一部分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对那场灾难还是心有余悸,譬如老桑叔,吉浒叔,达本叔,他们往往不相信灾难的消逝,将内心最表层的记忆保留在对自己伤害最深最为恐惧的情形下。如果现实发生好转,他们的心理与现实便产生不同步的落差,使得恐惧进一步加深。这时候就得对病人加以药物引导下的心理治疗法,设法先稳定患者情绪。
三人搜索了一下背包,发现只有党参、茯苓、生地黄、甘草四味药,大概是完成任务的时候系统自动发放的。姜江从其他地方借来一口锅和几捆柴火,“煎药的事我不在行,你们谁会的吗?”姜江表示已经光荣地完成了任务。
左蔚看着那锅,好像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要知道,平时她在家里都从不动手煮饭的,还记得她尝试做了几次不是过咸就是过甜,还差点煤气中毒,从此左蔚就放弃了煮饭这一艰巨的任务。外卖既省时又方便,比起生火做饭左蔚觉得还不如让她去抓手术刀。还没等左蔚反应过来,乔宥伦已经开始动手架起了锅,左蔚稍愣了一下。很快,乔宥年就麻利地把锅固定好了,“行了,抓药的事就麻烦你了,我对这方面可不太熟。”
左蔚在大学的空闲时间对中医也有一点研究,但也只是略知皮毛。左蔚右手拿着碗,左手顺势从药里面大约掂量出剂量,党参10克,茯苓10克,甘草9克,生地黄40克。她细长的手指轻捻过散发着独特药香的草药,氤氲的水气在锅内蒸腾,伴随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