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富贵和赵氏演了这么一出戏,耽误了晚膳的时辰。
如今宅子里外,就翠柳和王三两个下人,夏阮能帮的时候自然也会动手。
翠柳停下手里的活,怜悯的看了一眼夏阮:“小姐,奴婢来做便好。”
这事情向来是分轻重急缓,她若是在内堂陪着,也是说不上话的。
不如将这晚膳收拾妥当,免得最后还要让母亲来动手。
纵使在外人的眼里母亲是个精力充沛之人。但如今有了身孕,也是要多少注意一些的。毕竟头三个月是关键,夏阮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无碍的,我同大伯父说了,今晚的晚膳我来做,怎能诳语。”夏阮笑了笑,然后接着道:“这菜都做的差不多了,等汤好后你便送上来,只送一份。”
翠柳虽有些不明,但见夏阮这样说,便点了点头。
夏阮从膳房出去后,便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内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说二弟妹,你可别听阮丫头胡说。俗话说对症下药,阮丫头哪里懂这些。若是吃出点事来,遭罪的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这周大夫都说是无碍的,这红枣、枸杞都是滋阴补血之物……”
“你这意思,做大嫂的还会害你不成?”
“大嫂你说笑了,怎会。”
夏阮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冷笑,刚才还在和大伯父争吵不休的大伯母。转眼又披上一张画皮来教训母亲,妄想挑拨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揭开大伯母披着的画皮,瞧瞧这皮下到底是有多少毒汁。
“哎,我这个做伯母的不过是想给阮丫头说门好亲事。可是你没瞧见,前些日子你都不知道阮丫头同我说话那口气,还非让我将这些彩礼钱退回去,我……这怎么能行啊。”
夏阮整理了一下衣襟,便笑着走了进屋。
“母亲,大伯母,你们在说什么?这晚膳我已备好,就等你们发话。”夏阮笑了笑,瞧见屋子里大伯父和父亲不在,便乖巧地走到了母亲的身边。
赵氏脸色不悦,但又不知说点什么。夏阮如今的一举一动,她寻不出半点纰漏之处。
李氏握住夏阮的手,有些心疼的瞧上一会:“这些粗话让娘来做便好,你一个姑娘家,哪里能入那种地方。累坏了吧?快好好歇歇。”
夏阮大病初愈,一直在屋子里养着。如今,不过是稍微一经劳累,便觉着有些不舒服。现在不过只是在膳房里帮了一把手,五脏六腑便卷上来一股疲惫之感。她刚进屋前,已经整好自己的仪容,没想到还是被母亲瞧了出来。
知女莫若母,母女的血脉终究是连在一起的。
赵氏挑唆半天,也没见李氏对夏阮半点不满。
赵氏扫了一眼夏阮,只见她浅浅的笑着,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虽然这段日子跟夏阮也算是朝夕相见,赵氏依旧是忍不住打量夏阮。这稚嫩的面容下,掩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城府心思。
“我不累,娘亲你可瞧见爹爹和大伯父了。天色不早了,我去唤他们早些用晚膳吧。”夏阮回看了赵氏,然后俏皮的眨了眨眼:“大伯母,你今日同大伯父说了好些话,定是困乏了。等会,我让王三送送你。”
赵氏一愣,这丫头下逐客令可是够快的。她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堵住夏阮的嘴。因为,若是她再说下去,夏阮肯定会提及她和夏富贵争吵之事。已经够丢脸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李氏点了点头:“我去吧,你在这里陪陪大伯母。”
夏阮没有挽留母亲,只是嘱咐:“也好,一会让女儿来布菜。”
赵氏咳嗽了一声,想要打断夏阮的话。却未曾想到,夏阮说完这些,便对她行了一个福礼,扶着李氏出了门。
最后,留下赵氏一个人在大堂内。赵氏是身子一僵,目瞪口呆。今日的李氏居然敢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这对母女到底都是怎么了。尤其是夏阮,偶尔那双眸子里露出来的神色,却让她觉得渗的慌。
“小贱蹄子,都是一对贱蹄子。这来日,夏家的家业都会落在我手里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赵氏低声嘀咕起来。
出了门李氏便又握紧了夏阮的手。
其实夏阮心里多少也是高兴的,这是母亲第一次在大伯母的面前如此的硬气。若是平日里,母亲绝不会如此怠慢大伯母,只是今日她这般做,这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夏阮的亲事。
看来,萧家这些日子又开始催促赵氏了。不然今日赵氏也不会又在母亲面前说这个事情。夏阮心里跟明白,母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萧家,真的是太乱了。
前些日子听说,跟萧九一奶同胞的妹妹萧意雪,要嫁到张家做姨娘。亲事都已经订了下来了,明年开春张家大少爷张月朗便会来迎娶。
这张月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方圆百里谁没听过张月朗的名字。有的时候大人想唬住孩子,便哄骗道:再哭,便送你到张家大少爷身边。
其实,张月朗就是一个怙恶不悛的人。
张月朗的父亲张成峰是当朝杨阁老的门生。如今虽说只是尸位素餐的县令。可是,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天高皇帝远,谁也拿张家一点办法都没。
现在看起来,不过是萧家卖女求荣。这萧意雪据说容貌出众,又是个极其温柔文雅的女子。不料,却遇见如此心狠的父亲。
在萧家人的眼里,女子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