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她将那些木头取了下来,处理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好了...”
魏城璧才转过身来,去披里衣,清绾这才看见他胸前的伤口,她身子一震,那伤口已经裂开,隐隐有化脓的趋势。
清绾低下头,止住了魏城璧披衣服的手,“胸前的伤口...我也给你上些药吧...”
魏城璧眼底划过意外,但也顺从的停下了手,清绾也采了一些小蓟草,手边没有银针,她只能用手,她将手洗净,将他伤口的脓水挤掉,魏城璧余光打量着她,温柔缱绻。
她的指尖落在他伤口处的皮肤上,隐隐燥热,柔软细腻,他看着她的柔胰翻飞,拿起草药,无药杵,她只好将药吞进嘴里嚼碎,然后吐到手心里,再将药捂在他伤口之上,草药还带着她的温度,落在他伤口上,他心头升起了一丝自己也说不出的异样。
他低头双目灼灼看着她如玉的侧脸,她已经撕下了自己裙摆下的一条缠在了他胸前。
包扎好,她连忙撤了手,魏城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清绾这才发觉他紧盯着自己手腕处的伤口,她下意识挣脱他的手,然后颇有些心虚的将袖子拉起来,避开他的目光,“没事...”
她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另外一边,用木头搭起了一个架子,将魏城璧的外袍搭在上面,将一方山洞隔成两方天地,清绾坐在地上,“你歇歇,将衣服脱了用火烘干...”
她已经用光了所有力气,眼前也一阵阵晕眩,衣服隔开了他的目光,她也不必再逞强了,她阖着眼帘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身上的肌肉开始一阵阵刺痛,她想应该是自己的蛇毒没有清除干净,只是她已经没有一点点力气。
她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等眩晕感减弱了,才睁开眼睛,她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她摇摇头,她脱掉外袍,裙子,摘掉那只装变色龙的布袋,仅着里衣、里裤,撸起袖子,那处伤口有些发紫,清绾低头将唇附在伤口处,将吸出来的血吐在地上,吸了三四口,血色已经恢复如常,她才垮下肩膀,垂下手臂。
缓了缓,她将自己的外袍和裙子搭在魏城璧的衣服旁边,然后靠在草垛上,闭着眼睛歇息。
山洞里的空气异常安静,只有噼里啪啦火星炸开的声音。
魏城璧却一直没有闭眼睛,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外袍,那后面坐着清绾,那衣服上映照出她的身影,她不知道,可她的动作悉数落在了他眼里,她吸允血水吐出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才明白,她手腕上的伤是蛇咬的,他看向了地上那条黑斑蝰蛇,原来这条蛇她竟然是这样抓到的。
他看着她的影子眼眸更深邃了,仿佛洞穿了那衣衫落在她脸颊上,他心底又气又心疼,她不是恨自己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救自己?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下颌紧绷,形成了一个坚硬的角度,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问她的时候,或许他该想想,怎么跟她解释之前的一切,他不愿让她再离开他了。
他也不会允许她嫁给夙泠,她是他魏城璧的!
他不会让任何人把她从他身边夺走,但是他若是不解释,以她的倔强,她是不会跟自己走的。
可是他要如何来解释这件事?如何让她相信?
他要好好想想。
她站了起来,将衣裙搭在他衣袍旁边,两件濡湿的外袍紧紧贴在一起,她的裙子下摆已经撕的破破烂烂,那是她为了给自己包扎撕的,他心底生暖。
他怕她着凉,两人又都有伤,她也从树上跳了下来,身上不知还有没有他不知道的伤,他怕她冷,他在靠近她的位置又生了一堆火,清绾已经睡着了,睡梦中仍旧皱着眉头,很是纠结难受的样子。
魏城璧一夜没有睡,靠在草垛上看着外袍上投射的影子。
只听清绾那边发出了细碎的声音,他侧耳去听,是她压抑的哭声,“娘!爹!不要走!不要离开绾儿!”
他倏地站了起来,绕过木架,走到她身边,她仍旧困在睡梦中,却满面泪水,喉咙里发出的哭声也是破碎而压抑,但积满了痛苦,他心揪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进了怀里,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掉眼底的泪水,一边轻拍她后背,一边哄她:“别怕,我在...别怕...”
他耐心十足,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清绾好像是寻到了温暖,渐渐抽泣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垂首将吻落在她额前,“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她渐渐安静了,魏城璧将她揽在怀里,靠在草垛上,他手指一点点描摹她的五官,她那张巴掌大的脸越发清瘦了,里衣露在外面的锁骨更加的深陷,她突然伸出手臂搭在他腰间,看着她,他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清绾呢喃一声,放松了身子,魏城璧掀起她的袖子,看清了她的手腕,白玉无暇的肌肤上一大块青紫,中间两个蛇牙的齿痕,还有红肿的水泡,魏城璧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条为她包扎好,然后复又揽过她,靠在草垛上一夜没合眼。
直到太阳逐渐升起,他才站起身,走回了自己那边。
清绾幽幽转醒,身上的痛也渐渐消了下去,她坐起身,看了看山洞外的阳光,然后慢慢站起身,披起自己的外袍,向山洞外走去。
魏城璧见她出去,这才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
清绾想着找些吃食,可是这深谷之下,气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