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手下人一个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甚至纷纷丢下武器,就等着军官带头去做俘虏了,再看看一箭地之外步步进逼的中国士兵正在一点点缩小着密密麻麻的包围圈,科雷扎终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唉!圣母玛利亚,不是我不尽力,是您给了我们一条前途未卜的启示啊……”所谓兵败如山倒,墙倒众人推,科雷扎在这种境遇下无奈做出了“正确”的、也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好吧,我们……投降!”
“投降!我们投降了!”罗刹士兵们近似狂欢一般的呐喊起来,纷纷跪在地上,高高举起双手……这情况反而让中国士兵很不适应,只好急忙后报中军。
这关键时刻的贪生怕死,让蓝拜十分不屑:
“投降?这么快就投降了?简直是个孬种!不如一股脑灭了他们,反正拿着脑袋一样请功。”
“什么!老蓝,你真是老糊涂了吗?这些罗刹人可是午门献俘的好材料哈!你不要露脸,俺不劝你。但是我济席哈可在意的很呢!不行,受降!”济席哈急忙唱反调。
蓝拜也许不明白此种蹊跷,但一旁石廷柱却是分外明了的——济席哈并非真的是求功心切,而是此次作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打得不过瘾,才导致了此种态度。这个老将军,他是想最大限度成建制收编了这些罗刹人,好给自己做个“陪练”,以提升他们蒙古镶蓝旗对付罗刹匪军的战斗力!况且,刚才看着这个叫做科雷扎头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水平的,至少还敢打马阵前、排兵布阵。行伍之人,对有才能得军人都是会高看一眼的。至于投降一事,日后也可以用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来解释。
于是,石廷柱,这个最最合适的“和事佬”说话了:
“两位将军。下官以为,此战毙敌已有二百余,如今罗刹只剩下了不足三百人,可谓战功显赫了。我们不若就受降了他们,一股脑报上皇上。既然他们都已投降,还要按照成例加以收纳才好。将来他们是死是活,还是朝廷来定夺吧。”
“哈哈,老石说的不错,让朝廷来定才好!先收了再说!”济席哈十分满意石廷柱的帮忙,咧着大嘴得意。
“也罢!先押回去。请大将军先拿个主意吧!”二比一。蓝拜也只能顺势而为。否则落一个“杀降”的罪名可就不好办了。只不过,他的话语中再一次突出了大将军济度的位置。
中国自古就有“杀降者不详”的说法:两军对垒,当胜负已分,再行屠戮放下武器投降的士兵。是为不仁!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作为汉化日深、且入关已十数年的满清政府,也逐渐接受了这种传统的“仁治”观点。随着南明政权的逐步退缩,越来越多战场上的明军俘虏并非似清初那样被大肆杀戮,而是统统受降,为己所用了。
对于这种变化,蓝拜作为亲历者不是不知道。况且作为特殊个例。对于罗刹匪兵,也有一个他已经知道的最新“成例”摆在那里——沙尔虎达受降了百余名罗刹降兵,而且不日就要进京献俘!因为交通不便,蓝拜不知道的是,这时候。对于那些罗刹降兵,午门献俘礼已经顺利进行完了。
“不错,请世子看着办!”济席哈明智的采取了积极配合的姿态。
这场被后世称为“苏武湖之战”的小规模战斗,除了战死的二百多罗刹人,足足还有二百多人成了大清的俘虏,包括二十多辆“奇怪的”马车和粮草,以及三百杆连清兵也看不上眼的、老旧残破的火绳枪。这些成就,甚至超过了呼玛尔之战!
可以说,在1655年,俄罗斯远东地区全部主力作战部队,一下子损失了将近四分之一,可谓元气大伤!而清军的损失却不足百人,而且还多是“大战”之前以少打多的乌恩其的那“半个牛录”的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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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乌德城,大将军、昂邦章京济度的大帐。
“哈哈哈,此役辛苦三位将军了,济度深为敬佩!”济度端起一杯酒,高举过眉,毕恭毕敬的说道。
“大将军客套了,有此结果,全赖大将军运筹帷幄!”蓝拜也是高举酒杯,喜笑颜开。
“蓝拜大人出击的恰到好处啊,那些罗刹人简直是自乱阵脚!”石廷柱也顺便称赞起蓝拜来。
的确如此,蓝拜的骑兵主力昨日摧枯拉朽一般,将苦战力竭的百十号罗刹骑兵“追杀”的无处躲无处藏,甚至最后不管不顾将他们自己的步兵战阵冲的是七零八落,简直是大功一件。
“哼!你还替老蓝说好话?要不是他无能,怎么能放着那几十号罗刹骑兵都剿灭不了,还跑回营地?哼!坏了老子的好事!”济席哈却突然砰的一下放下酒杯,气呼呼瞪着蓝拜。
“你……你个老济席哈,你不谢我反而怪我,大将军,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啊!”蓝拜佯作不悦,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哈哈,蓝拜将军,济席哈将军,你们都是立了大功的。若非济席哈你果断调动麾下的一千蒙古镶蓝旗骑兵,从南边堵住了罗刹人的退路,说不定他们就不会自绝后路往苏武湖边跑了,若是到了乌兰乌德城下,济度我还要亲自上阵才行了呢!来来来,都是大功一件,本将军都会好好写在给朝廷的战报之上!”
济度笑着打圆场,自然也知道济席哈和蓝拜两个老头虽然谁都不服谁,但真的心生怨恨却是绝不可能的。
“大将军,此役过后,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