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天中替家父感念先生大义!”说起这段历史,那可是当事人的亲历家事,季开生不得不按照读书人的惯例。起身施礼,替他老子感谢人家谈迁。
“天中客套了!此事国人皆不能忘!更不能忘的是,令尊归乡之后,仍能振作如常,投身商贾,成为江南首富。古人常云‘富者不仁’,但令尊却秉持读书人的本性,心怀家国天下、心系黎民百姓,非但细心培养造就了天中兄弟如此多才之国家栋梁,而且就连你的家姊季娴都颇有闲情幽怀。著作颇丰。又极尽孝道。人称江南贤女!令尊多年来更不忘资助江南父老、大行孔门圣学,江南读书之风得以日盛,谈迁甚为敬佩啊!”
季开生只有耐着性子继续点头哈腰,替千里之外的老父亲和散落各地的兄弟甚至姊妹感谢谈迁。心中却早就焦躁不安了。而谈钱如此一番颠三倒四下来,也发觉季开生的不耐,终于话锋一转,说道:
“但今日形势,愚兄以为,令尊之家业,可在天中兄手中得以发扬光大了!”
“啊……这……”这个转圜的确太过突然,让季开生毫无准备!
“天中也须得当仁不让!”谈迁再填一把柴火,把个季开生弄得更是不明所以。大失所望、大出意料的说道:
“先生,你是说让我返乡行商吗?”
“哈哈,自然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谈迁准备据实以告了。
“如何差不多?”
“令尊家资丰厚,天中兄你虽然并不看重,可如今却可以用以给朝廷添砖加瓦。况且还是一本万利的好事!”谈迁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在季开生眼中,的确未曾想见到老学究、前明遗民谈迁先生,一旦说起“利”字来,竟也是一幅呲牙咧嘴的形状!
“这……我为朝廷命官,岂能去行商贩货?”季开生有些无奈,更有些不屑。
“非也!天中别忘了区区朝鲜私贩马匹一事,何以会议了整整一个晚上?”
“呃……开生请教先生!”
“依我判断,清廷后面必定会放开与朝鲜的贸易。”
“为何做此判断?”
“因为,小贝勒爷心中有大义!”谈迁双目放出一股难以揣测的深邃之光,看得季开生更是不明所以了。
“哦……”
“如若我说的不错,天中兄得见贝勒爷之后,可以如此这般……”
不用培训,季开生都知道此时要俯首帖耳凑到谈迁嘴边,两人做一番密议……
良久,季开生却终于大摇其头,说道:
“先生,我这突兀一提,岂能事事如愿?”
“突兀?只提此事,自然突兀。不过,令尊大人的旗号可是大大有用呢!”谈迁早就料到季开生会有如此反应,更加笃信地说道。
“先生,家父的旗号?”
“嗯。刚才我们就说起过的,令尊大人可是大明天启二年(1622年)的进士,与大明殉国的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同年。”
“正是。”
“今日嘛,就可如此这般……”
又是一番交头接耳,良久,就在两人的脑袋同时后撤的时候,谈迁早就爽朗的大笑起来,而季开生,却是大摇其头,又笑着嗔怪道:
“谈老先生,您还真是做幕府的大才呀!”
“哈哈,天中兄不要见笑才是,委屈令尊大人了啊!”
“何来委屈?家父直到此事,定当欣然而计从的!况且,这也是为了寰护贝勒爷,开生自然当仁不让!就如此办好了!哈哈!”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府中管事季福的声音:
“老爷,御前侍卫玛拉大人,还有火器营笔帖式张岁寒张大人,一同登门拜见!”
谈迁早就如愿以偿,轻轻点着头望着季开生了。
“先生真乃孔明再世!开生钦佩不已啊!”
“哈哈,天中兄快去吧,就按照适才我们所论,好好与小贝勒爷说项一番。”
“好!先生稍待,晚些时候,开生再来通禀。”
“好!”
两人不再多言,季开生整了整衣衫,信心满怀出门而去……
《打油诗一首.看每句首字》
看遍近史皆失意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图之外已砥砺
去来乾坤难自知
起身已穿六甲子
点尽天下苦与乐
中华辉煌万人痴
文武皇朝唯大清
[1] 廪贡?[g],指府、州、县的廪生被选拔为贡生。亦用以称以廪生的资格而被选拔为贡生者。下文的“副贡”,是科举制度中贡入国子监的生员之一种。清制,在乡试录取名额外列入备取,可入国子监读书,称为“副榜贡生”,故简称副贡。所谓“例贡”,也是清代科举制度中贡入国子监的生员之一种。因为不由考选而由生员援例捐纳,故称例贡,不算正途。
在科举制度下,若要取得全省乡试的资格,首先要参加府县之试,称为县试。参试者称‘儒童‘或‘童生‘,合格录取者称为‘生员‘,‘庠生‘(即俗称秀才)。在生员中再选拔一批人,升读国子监的称监生,其他的称贡生。贡生又分为拔贡,恩贡,副贡,岁贡,优贡,这“五贡”为正途资格出身。另有一种通过纳捐取得的贡生称“例贡”,如:增贡,附贡和廪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