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越念越快,冥魅的心也越来越凉,可她浑身瘫软一动不动,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既然是我得罪了你,那你就该找我呀。”入门一道男声,折扇都挡不住来人嘴角的笑,只是帝俊一双眼睛里全是凉薄的杀意,倒是没趁机去看冥魅。
“她都被你折辱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贼喊捉贼,就算是冥彻糟蹋你了,朕可是什么都没做过,真真是冤枉。”
绮罗被帝俊封了穴道,半个字也说不出,明明还差一点她就成功了,可却被这该死的天君打断了。
“啧啧,”摇了摇头,帝俊收起扇子半蹲下来,用扇柄挑起绮罗的下颌道,“紧那罗族家的长姑娘真是出息,你和你整个家族本就为天众所用,朕叫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何时容得了你讨价还价?”
又凑近了些,男人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继续,“你任务失败了,我没有怪你,你倒先怪起我来,还差点给我闯出弥天大祸。”笑容一点点收敛,怒气攀上他的俊脸,转瞬就变得骇人至极。
帝俊本想直接拧断绮罗的脖子,可犹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一脚把人踹到一边,他走过去将倒在地上的冥魅扶起,粗暴地把脖颈后的簪子拔了出来。
“你能不能轻点?”虽是不愿,但冥魅还是尽力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因为只有这样,男人能看见的地方才会少一点,“你怎么才来?我差点被她把另外一半仙骨也抽走了。”
“我就不该管你。”凶了她一眼,帝俊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这才叫侍从进来,“压入天牢,传话到紧那罗,让他们的族长来见朕。”
“还有,把御医也叫来。”
“是!”那侍从一路低着头,生怕抬眼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事后被泰山府君挖了眼睛。看了看地上撕烂的那些衣物,若不是绮罗是个女子,还真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抱着她一路走回床上,本想再多骂几句出出气,这才发现怀里的人竟哭了起来。起初是抽抽搭搭的,眼泪打湿了睫毛,再之后便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在他衣服上,转眼就氤氲成一片。
直至最后,冥魅将头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整个人都在抖。
她这几日一直在哭,知道孩子的事哭,崔钰走她还在哭,可不知怎么的,这些委屈就像发泄不完一样,竟是越哭越难过,撕心裂肺,寸断肝肠。
帝俊说她自小被捧在手心里,结果这几日的变故却像是要把前半生没遭过的罪补齐似的,尽数叫她受了一遍。
“好了好了,魅儿乖,不要哭了好不好?”轻声哄着,方才那些怒气转瞬就烟消云散了,他不擅长哄人,何况从小到大也没人要他哄,自记事以来,这大抵是头一次有人与自己那么亲近,帝俊一时诚惶诚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你别哭,你说,想怎么处置绮罗都可以。”
说来也奇怪,时至今日冥魅最恨的人其实并不是绮罗。她这一路遇上过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谋算,可每一个事败的时候便去怨别人,而大部分情况下那个别人都是她。
徐惠如此,绮罗如此,太宗也是如此,或许真的是这个世道坏透了,人心不古,谁都不能免俗。
可又或许,真的是她错了么?
“你叫紧…紧那罗,的族长来…”哽咽得连话都说不连贯,帝俊还以为她想罚紧那罗全族,直到耐着性子听下去,才知道她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们…他们不就知道…你,你其实,没那么废物了么…”使劲擦了下脸,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了帝俊身上。
男人当即救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说不出是嫌恶还是生气。
“干嘛,你衣服借我…穿了,我擦下,怎么了。赶明儿,再还你件新的就是了。”使劲瞪了他一下,冥魅觉得他真真是小气死了。
“没关系,知道就知道,她那样对你,我总要叫她付出代价。”淡淡答了一句,语气轻柔至极。
果然,除了魍魉以外,三界内就只有眼前这个最心软。
或许因为他们自小都被人好好待着,所以才愿意好好待别人吧。可不管怎样,帝俊都觉得窝心极了。
冥魅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话,一面将衣服又裹紧了些,一面对他道,“你帮我续仙骨吧,续好了我就不气了。不然我连绮罗那样的都打不过。”
“喂,你这丫头别得寸进尺啊!四节仙骨,得耗费我多少灵力,要续叫冥彻去续,朕才不管。”
尽管帝俊有意隐瞒,可事情还是传了出去。泰山府的人接到消息已经是几天后了,冥彻为救阿璃也入了彼岸花丛,两个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伤。
墨璃被他抱着,倒没有太严重,可男人却是负重而行,小腿伤的尤其厉害,最初几日根本下不了床。
这日好不容易缓过来,阿璃端来的药还没吃完,就见谢必安急着进来道,“府君,不好了……”
“又怎么了?”皱了皱眉,明显不耐,“人不都跳了忘川了么,难不成还能兴出风浪来?”
“叫你去灵狐谷带人回来你去了没?还有她那个姐姐,一并从地牢里提出来。”墨皎月虽是死了,可这件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冥彻着人把墨星辰抓了起来,又想着把墨氏夫妇召来一一审问,务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因着这件事,府中人都看得出冥彻对阿璃有多上心,私下里也是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