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十里,萧风瑟瑟。
殷红如血的花瓣随风而舞,像是初春柳絮,又似夏日流萤。那些彼岸花哪怕离开了土地却依然生机盎然,带着一种恣意的美感,逼着人与它直视,被它吸引。
与一般的花不同,彼岸花没有根,就像是人没有心。
阿璃不太明白它是靠什么存活在冥间的,但三界之中诡异的存在又何止这一桩一件呢,连兄妹结合这种荒谬的事情都被众神所默许,难不成还容不下一朵妖花么?
伸出手来想触碰一下那娇弱又妖异的红,却忽然被人厉声制止了。
“墨璃!”
思路和动作因此全被打断,阿璃惊慌得回过头去,刚巧在男人脸上看到一抹担忧。
只是那样的神色一闪而过,便被随即而来的愤怒取代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冥彻的眸光森戾,吓得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从人间一路回来,本该是直接入府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半路走到鬼门的时候,墨璃忽然就起了好奇心,很想去看看那些叫冥府谈之色变的彼岸花。
枉顾他曾经多次告诫自己不许靠近那里,小姑娘还是绕开了孟婆和鬼差,终于在忘川之畔看见了大片的红花。
“你怎么醒了.....”她临走的时候特意在殿中的熏炉里放了点儿助眠的药物,就是怕他会突然醒了找不到自己,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大白天的,你觉得我会睡多久?”一颗心被她那无辜的样子惹得不上不下,冥彻觉得发火不是,若轻易放过她也不是。
“你昨晚不是没睡好么?”自夜里梦魇之后他便没有入睡,但哪怕清醒的时候,那句“她也没有心了”依然萦绕耳边。冥彻被扰的不胜其烦,有时甚至无法判定周遭一切是现实发生,还是自己又入了幻境。
所以他把墨璃找来,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伺候笔墨,这才勉强将公务处理完。可下午的时候她不知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哄睡着了,待他醒过来才发现这小丫头竟跑了。
“彼岸花能医治梦魇么?还是你也想被这花迷了眼睛,乱了心神,和我一起入梦?”语气到了最后终是弱了下来,竟多了一丝无奈和淡淡的,宠溺。
被他问得语塞,再加上之前冥魅说的那些话,阿璃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下意识地想抱起尾巴把自己裹起来。
可是她幻了人形,没有尾巴。
“跟我回去。”牵起她的手,冥彻很自然地把她护在一边,而自己则走在靠近彼岸花的那一侧。
偷偷抬起头瞄了他一眼,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哪怕此刻面无表情,却还是勾得墨璃忍不住笑了一下。
因着母亲的事情,她对女子的婚姻之事看得十分重要,生怕一个思虑不周便所托非人,从此蹉跎终生。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实则与冥彻相差太多,若没有他郑重地承诺和求娶,她并不敢主动高攀。
可是随着两个人的相处,她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便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执着于名分了。反正不论他是谁,只要两人真心以对,能厮守在一起就足够了。
没想到自己去凡间救了一次人,反过来也得到了救赎。
安心地跟着他走回殿中,本该是分开的时候,墨璃却忽然握住了冥彻的手。
这一路也没见她有所回应,可此刻却感受到女子细嫩的十指缠上了自己的,男人不解地看看她,眯着眼儿揶揄道,“之前不是不喜欢我碰你么?怎么现在抓得这么牢?”
“我告诉你,以后绝对不允许再靠近彼岸花半步。”
听第一句的时候墨璃还本能地脸红了一下,可是未等她反驳,对方便紧接着又凶起来。抽出手来堵住耳朵,小姑娘嘟着嘴不耐烦地回道,“好了好了,我只去这一次还不行么?你真是啰嗦死了。”
明明平时没有那么多话的,怎么教训起人来却是没完没了,难怪连他自己的妹妹都烦他。
难不成梦魔真的给他下了mí_hún_yào,让他整个人连性情都变了么?
墨璃在心里腹诽着,她此刻并没有意识到除了自己,男人也在这段相处中一点一点改变着。那些细小的关心带着十足的诚意,虽然并不起眼,却好似黏腻的春雨,铺天盖地又润物无声。
“你还敢顶嘴?”皱了皱眉头,冥彻明显对她的反抗十分不满。
“我没有......”摊了摊手,阿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像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的小狐狸,看着遍寻不到自己的猎人露出得意的笑。
她留下的香还未燃尽,屋内一时只有两个人,冥彻被勾得难受,体内的血盟渐渐压抑不住。
“那么这一次呢?总不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着,墨璃警惕地忙退后一步,“你要干嘛?”
“干.你。”
没有再给她逃走的几乎,冥彻走过将阿璃压在墙上,大手从后面托着她的脑袋强迫她靠近自己。
一个吻绵长至极,到最后,受不住的女子发出小声的呜咽,像是只弱小的狐狸。
不,她本来就是只小狐狸。
一个会幻化人形,却貌美又单纯的狐狸精。
冥彻抬起头,看见阿璃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自己,忍不住就又亲了上去。
她犯了泰山府的禁忌,他对她自然不用客气。
渐渐的,墨璃也不再反抗,两个人一路吻到床上,很快就褪尽衣衫纠缠在一起。和之前那几次不同,身下的女子开始学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