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哺心这话说得的确是发自肺腑,可是听在关公耳朵里却有一种讽刺的味道。这位老江湖不动声色的笑笑,不卑不亢:“林姐说笑了,亏我觉得自己在这两镇有些能量,一直到前天才知道,原来林姐才是有通天彻地的手段。”
关公的年龄给自己当老爹都足够了,没想到竟然也和李九洋一样管自己叫林姐,林哺心有些脸红:“关公,瞧您说的。在您面前我是晚辈,您不嫌弃,叫我名字或者一声小林就是了。”
关公看了看林哺心,这老东西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懂得一些识人之术,见她眉宇间带着真诚,老头子心里郁闷。林哺心没有争霸之心,这一切都是背后那俩人搞的鬼。
稍摇了摇头,关公苦笑道:“林姐还是饶了我吧……狂刀陈战曾给道上立下规矩,你的名字就禁语,谁敢提起,格杀勿论。我虽然年龄大了,可还不想死。”
林哺心有些尴尬,狂刀说那话的时候她听到了,只是没想到他随便一说竟然会让关公都奉若圣旨,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梦回慎微也多少看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头,抬头看着林哺心,又看了看再恋狂刀,她忽然觉得幸福旅社好像有些深不可测。
“关老,小刀这孙子那天发了点脾气,气话你也当真啊。”李九洋在林哺心旁边十足的痞子相:“有什么话咱们一边吃一边说……那个谁,黑狼,在那傻站着干毛?去门口搬张椅子过来。戳,还等老子伺候你们?”
哈?
李九洋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倒是让这群人全都愣住了。本来他们今天都是带着赔罪的打算过来的,可是没想到这活阎王好像招呼朋友一样招呼他们,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这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关公也是打量了一下李九洋,敢于骂狂刀陈战是孙子,而陈战笑呵呵的不敢说话,再看看座位排序,关公也终于肯定了——这群人中,李九洋是首脑。
黑狼听话的去搬凳,关公对林哺心笑笑:“林姐,既然李老大让我们坐下,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关公坐在了林哺心对面,蒋金梅、赵红旗、王天敌坐在旁边,另一头许衡新、黑狼也都落座。坐下是坐下,可是六个人心里依旧忐忑,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刀,你丫的还坐着干毛?”李九洋面带怒色,看着狂刀道:“还不去倒酒给几位老大赔礼道歉?”
“是,哥。”再恋狂刀拎着一瓶啤酒走到关公跟前,关公脸色大变,急忙站起:“陈战老大,您这是干什么?前几天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给林姐添了不少麻烦,该道歉是我们呀!”
“关老,我哥让我倒酒,你要是拒绝他会不高兴。”陈战端着酒瓶子:“我哥有化解一笑泯恩仇的意思,你要是不接受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们幸福旅社和解?”
“愿意,我愿意。”关公诚惶诚恐的点头,然后双手拿杯接受了狂刀倒酒,最后一饮而尽。
关公都这样了,黑狼、许衡新更不必说,尤其是黑狼,这货一边道歉还一边骂自己,说什么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自己不是人,是畜生,就是差点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
林哺心有些困惑,就算公安局长给幸福旅社撑腰,这些大混混也没必要这样吧?
“九洋,你到底做了什么?”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林哺心低声问道。
“让人给他们送了点礼物。”李九洋笑笑。
李九洋送的礼物当然不会是好东西。
几天前幸福旅社门口大混战,黑狼请来的杀手退走,官方没人愿意出头,关公等人勃然大怒。商量到凌晨三点多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最后六七十个混混守护在医院,关公和黑狼也各自回到住处。
关公根本想不到幸福旅社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回去之后便召集了所有头目,严密守护情人酒店的安全——狂刀说过血屠情人酒店的话,这玩意可不能当做儿戏。
关公自以为防御的万无一失,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个魂飞魄散。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纸,纸上放着一个刀片,他喉咙的部位是一条用口红划出来的红道道。寓意不然自明,你丫的被割喉了。
锁未坏,窗未开,这红道道怎么出来?本以为是睡在旁边的蒋金梅做的手脚,可是当赵红旗、王天敌、情人酒店上百保安纷纷上报同样情况的时候,关公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这还算不算,当晚情人酒店住了不少客人,他们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发现了纸张、刀片、红道道,而且随身携带的现金、信用卡、手机、电话、电脑全尼玛不见了!
前文说过,来情人酒店的客人大多数在福州市有些实力,或许钱财丢了他们不在乎,可是手机电脑里面有一些很重要、或者见不得人的资料,这尼玛怎么能丢!
客人几乎都要暴动了,纷纷去讨要说法,关公一脸的苦相。你们只看重那些随身携带的东西,知不知道单凭纸张、刀片、红道道就宣示着你们已经与死神擦肩而过?
总算是关公有些能量,拿出一百多万来安抚客人,整整一天时间才将事情压制下去。当晚处理完客人的事情,关公调出晚上的监控视频,然后找来了下街镇派出所的技术人员,私下里想要查看一下蛛丝马迹。
最终的结果让关公大吃一惊,让警察也是无可奈何。当晚凌晨四点钟开始,情人酒店后院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