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的吁马声及时打破了这恐怖的氛围。
众人闻声看去,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停在江边的浅滩上,队伍之上一排排赤金色旗帜在迎风飘扬。
见旗,众人不住敛气屏声,慌忙跪了下去,
在这玄都之内,谁不知道赤金色乃是红狐帝王世家所用。
那队伍前面,一身玄衣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不带任何温度的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在场的人。慌乱之中,枭虎也连忙跪了下来,只不过与别人不同,他很久以前就想见见这位地位无比尊崇的玄都太子了,原本一直没机会,没想到他竟来了这蛮荒之地。
昨天来了左月士,今天竟连太子殿下都来了,难不成也是为了这贱婢?
枭虎又朝浣依狠狠瞪去,但刚失去弟弟的浣依眼神空洞,仿佛被人抽走了魂。
看她这个样子就再也没办法胡说八道什么了吧!呵呵,枭虎冷笑一声,麻烦都解决了,他自然开心得很。
稍稍抬头,枭虎朝那高马上的人看去,他还想攀着这棵大树往上爬呢!不想,抬眼之间,那束冻死人不偿命的目光也正好朝着这边过来,目之所触,枭虎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去。
胸腔中那颗原本就不太安分的心此时正以飞快的速度猛烈地跳动着,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就在刚才的那一下子,那道目光带着不可侵犯的凌厉威势直逼过来,周遭的寒气瞬时增强了不知多少倍,而他的心脏先是被狠狠冻住,后才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一瞬间,仿佛有种心从此停止的感觉。
可见,拥有那目光的主人,该是怎样冰冷的一个人。
御风葬牵着马绳,淡淡看来,那些枭虎的手下大多穿着青乌的粗布衣裳,这样齐齐跪着,一片深色,浓浓浅浅,唯独这黑色中,一片血红夹着雪白甚是抢眼。俊眉不由自主拢起,仔细在看,是一个女子倒在血泊中,那张脸,被白衬衣衬着,惨白得可怕,了无生气,可那一双眼却戾气未散,迸发出不甘和愤怒。御风葬眼底晦明晦暗,看不分明,身侧右月士正欲上前,左月士却抢先一步。
“殿下,请您稍等,臣立马前去查看。”左月士一拱手,朝着人群中奔去。
见此,右月士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但又很快不见。
左月士近前,两旁的人立马挪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唯枭虎躬起身子靠近,附耳也不知对左月士说了什么,左月士又赶快来回禀,“殿下,刚一小狐欲对一浣衣女子不轨,正好被这里的境守儿子看见了,他便惩治了小狐。”
左月士特地强调了境守儿子,按玄都的规矩,不可动私行,但这个边境之地,守员稀少,境守倾一人之力难全,子女帮忙也无可厚非,虽不合法理,但至少可通情理。
御风葬点点头,又看向那女子,“死了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不过问无关紧要人的生死,即便是帝都贵胄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现在他却特别想知道眼前的女子如何。
左月士心里纳闷,这问的是那小狐还是浣衣女?仓促间又一拱手,“殿下,小狐已死,浣衣女还活着,虽受了惊,但境守儿子来得及时,没有什么大碍。”
刚一说完,左月士还想问如何处置这事,没想到御风葬却一声喝马,疾驰而去。身后众人连忙跟上,空荡荡的浅滩瞬间就只留下左月士和两个侍卫。
抬起头,不自觉勾了勾嘴角,殿下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让他来处理后续的事,这样一来,这事就好办多了。
转身悠悠走回去,枭虎见御风葬已经离开,连忙狗腿上前,正想说话,却被左月士眼中的阴鸷吓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隔着几步,左月士查看了一下浣依的情况,她已是一副濒死之状,摆摆手,枭虎立马上前,装作不经意说到,“大人,之前我曾从小狐口中还得知了一件事,只是刚刚情况太急,我未来得及告知殿下。”
“哦?什么事?赶快说来。”
“刚刚那小狐欲对这女子不轨,曾嫌弃该女子弟弟碍事,将其抛入江中。”
“弟弟?大概六七岁?”左月士回头暗示性地看了枭虎一眼,枭虎立马像是得了命令,一抬手,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出现一个侍卫,抱着湿漉漉的浣轩月就走了出来。
“正是,莫非大人您见过?”
浣依虽神色灰沉,一副绝望之态,但耳边传来的话还是清清楚楚,一听左月士似有所知的语气,当下心中一紧,想要起身来看,却因刚刚一番折腾身体沉重无比,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这边,左月士和枭虎的谈话还在继续,
“刚刚太子经过江边,见一落水儿童,便急忙令身边侍卫将他打捞出来,估计就是这女子弟弟。”
浣依一听,更是急切,一瞬间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撑着破碎的身体就站了起来,一眼看见侍卫怀中的浣轩月,竟三两步上前一把抱回。
紧紧将浣轩月搂在怀里,探过鼻息知道他还活着,浣依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失去弟弟的时候,她心痛得几乎都忘记了呼吸这回事。
左月士见浣依这反应,早有所料地勾了勾嘴角,枭虎一看,就知道他这件事办对了,虽然没能在太子面前正式露面,可好戏还在后头,飞黄腾达只差一步,他可不急!
眼睛骨碌碌一转,枭虎立马上前一步跪下,振臂高呼,感激涕零,
“太子心慈,一出手就救下两个人,真是天下万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