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石火光之间,没有人看清是谁挡住了南宫瑾的那绝杀一招,只隐隐看见一片银色衣角飘过,接着就听到南宫琪琪呐喊的声音,“齐嘉不要。”
是齐嘉。
是她挡在了南宫齐晨身后,挡住了那刺眼而充满杀意的匕首。
匕首刺入皮肤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齐嘉她这是做什么?
殿外跟随齐嘉而来的齐家长老见齐嘉受伤,目眦欲裂,几乎就要不顾生死冲进阵内,却被南宫家的人拦住。
他们可不是齐嘉,没有那枚戒指,没有南宫齐晨的接应,一旦靠近,只有死路一条。
齐嘉看着刺入自己小腹的那把匕首,抬眼,看着一脸错愕的南宫瑾,冷笑,抬起右手,出掌,一掌打在南宫瑾的胸口,但这一掌凝聚了她所剩的所有内力,在南宫瑾吐血倒飞而出的同时,她亦是油尽灯枯,向后倒去。
还好,还好他没有受伤。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她嘴角弯起一抹庆幸的笑容,神色安然。
南宫瑾没料到齐嘉会突然冒出来,其实在他说话时齐嘉就已经觉得不对,推开南宫琪琪径直向他行去,突然看到他要杀南宫齐晨,她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她那时候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不能让他有事,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南宫齐晨听到南宫琪琪的声音,几乎是立即回头,他右手上的内力以及供养五灵草的灵气随着他剧烈波动的心绪颤抖着,如同冬日里找不到温暖的孤独行者,这一刻看到自己的阳光瞬间湮灭的绝望。
“齐嘉,你怎么这么傻?”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银衣女子,看着她苍白的面孔,看着她眼底的庆幸,南宫齐晨皱着眉头,低低呢喃着不知什么,但齐嘉看到了他的眸子,此刻他的眼睛像是深蓝色的大海,溢满悲伤。
南宫琪琪立即赶了过来,她给齐嘉点穴的手有些颤抖,饶是如此,恐怕也只能保住一时性命。
拔刀,她必定血流而死。
不拔刀,等待她的,同样是死亡。
“齐嘉,别害怕,没事的。”南宫琪琪胡乱安慰着,声音哽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她也从没竟爱得这样深,深到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这样的感情,就在她面前发生了。
齐嘉看着南宫齐晨,看着他俊美的面孔,看着他从未露出过真心笑意的眼睛,轻声道:“无怨亦无悔。只是,希望我死后,南宫家能够护我齐家。”
齐家是无渊海东面的第二大世家,说起来应该算是南宫世家的附属,一年前她与青木家族的四小姐青木欢有些不快,之后齐家就一直有人莫名死亡,在这事还没解决之前,她的责任未了,死,也不能安心。
所以,她想要他一个承诺。
生,他不能给她,死,他必会护她齐家。
“好。”南宫齐晨怔怔看着他,眼角微湿,声音沙哑,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承认了自己的心。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埋藏太深,无法发现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底多了一个女子的倩影。
是昔日一次偶然的相遇,还是叛乱时舍身救自己的身影,亦或是,为自己挡住这必杀一招的决心?
他眼眸低垂,良久,他再次开口:“你不会有事,你若有事,我让他为你陪葬。”
为你陪葬。
南宫齐晨这句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殿内所有人,包括刚刚冲进来的齐家的长老们同样听见了这句坚定而决绝的话,在他成为家主的前一刻,许下一个女子两个承诺。
护齐家,杀南宫瑾为其陪葬。
没有人敢质疑这一刻南宫齐晨的话,这曾经温和醇雅的男子,此刻敛去了昔日的温和,唇边似笑非笑的纹路尤其深刻,双眉斜斜飞起,眸子深邃幽黯,凛然如魔神。
无人敢质疑,无人敢说话。
这一刻的天地,是属于他的。
齐嘉灿然一笑,终究抵不过虚弱,黑暗传来,她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隐约看见他嘴角那一抹安定的弧度。
“齐晨,守住心神,切不可功亏一篑。”木长老在阵外不顾形象的大喊,随即看向南宫瑾,冷声道:“南宫瑾心术不正,待今日之事过后,开祠堂,请天罚。”
一句“开祠堂,请天罚”让无数人白了脸,只要是无渊海的人,都知道南宫世家的祠堂一开,天罚一出是多么的可怕。今日木长老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南宫齐晨的举动为南宫世家带来了新生,而南宫瑾,险些害了他,也险些葬送了这最为重要的一刻。
这一刻,哪怕是南宫烨,也无话可说了。
他有多疼爱南宫瑾,南宫瑾犯的错就有多大。
他不能开口求情,不能违背木长老的决定,只因,南宫瑾杀南宫齐晨不仅仅只是兄弟残杀而已,还是对南宫世家古老传承的最大亵渎。
齐家的长老们也不说话了,诚然他们齐家唯一的小姐,也是唯一的血脉折损在这里,但南宫家已经说了,开祠堂,请天罚,这远远足够了。
只是,他们的小姐啊——怎么这样傻?
“琪琪,照顾好她。”好似没有听到木长老的那番话一样,南宫齐晨神色一点没变,依旧是那副冰冷而不可靠近的神情,冷冽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南宫瑾身上,冰如剑、寒如刀的杀意让南宫瑾不由颤抖了一下,他害怕,从未想过南宫齐晨也会有这样的威压,听到开祠堂,请天罚时,他确然也害怕过,但此刻面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