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语?”他看着她启唇,旋即又看向一旁的思召,似乎在等她解释。
思召点点头道:“没错,是小姐。世人都以为小姐没了,我起初也不敢相信,可这就是真的。小姐得高人相助,从鬼门关上捡回了一条命。”
独孤慕语应声褪下头上的帽子,那张脸就这样呈现在独孤衍面前,模样丝毫不差。“哈哈哈!”独孤衍咧着嘴干笑了几声,脸上悲喜交加。
“你没事,没事!”独孤衍环着她转了几圈,笑得合不拢嘴。
“舅舅,此番贸然来剑庄是有要事相求。王爷身重剧毒,性命攸关,我想求一味药。冰芝!”独孤慕语开门见山地说道。
就在她说出冰芝二字时,独孤衍脸上的笑容即刻便僵了。这儿确实有冰芝,只是,这是当年父亲以命相搏取回的药,为的是给小妹续命。可小妹早早便离世了,他如何敢提及。
何况,父亲五年前说出一刀两断,再无干系。即便当年得知慕语殒命,父亲仍旧没有松口。可他知道,父亲那是愧疚,也是自那以后父亲才一病不起。
见他这样迟疑,独孤慕语又这样灼心,思召只得说道:“庄主,小姐也是昨日才回的王府。只因她得了失忆症尽忘前尘,这五载,她孤身在外无依无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王爷却被奸人算计身中剧毒。小姐膝下还有一双儿女,想必老庄主看在孩子的份上会愿意的。”
一个人,没了过去,没有依靠,要如何度日。听罢思召一席话,独孤衍心中对独孤慕语更是心疼不已。
独孤衍下了决心:“好,我定当尽力。眼下父亲卧病不起,若是知道慕语还在世,定会欢喜不已。”
得了独孤衍的应允,虽是大有裨益,可独孤慕语却丝毫不觉欣喜。由着思召所说,独孤衍方才又这样迟疑,她就知道那老庄主是怎样一个倔强的人。已过了这许久,也不知他怎样了,独孤慕语越是想着越难心安。
独孤衍正了装束后便带着她们往老庄主的院落走去,到了门口之时独孤慕语适时的停住了脚步。就在独孤衍进去不到一会,屋里便传来乒呤乓啷的声音,这遭使得独孤慕语更为心颤。
独孤刃听罢独孤衍的话把床头的药碗砸到地上,言辞俱厉地呵斥着独孤衍:“我知道我要死了,犯不着你来提醒我。怎么?在我临死之际编一个谎言来诳我吗!”
独孤衍万万想不到病榻上的独孤刃仍有这样大的脾气,纵使他已撑起了独孤剑庄,可面对独孤刃时还是会胆怯。
“咳咳咳”独孤刃连连咳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苍白的脸也被堵地通红。独孤刃躺下身子,神情木然地望着窗边的一缕晨光。
“我独孤刃是做了多少孽,这一世都是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叫我下了九泉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独孤刃哀声连连。
“都是情惹的债,都是债啊!她们母女若有一人听我劝诫,也不至于如此,不至于如此。”说到最后独孤刃几乎是在喃喃低语,神情无比寂寥。
五年前的独孤慕语的死于他而言无疑是一剂毒药,早知如此,他怎么都不让她嫁了那劳什子王爷。哪怕是圈在这剑庄一世,都好过那般,死了连尸骨都无存!
独孤衍怯怯地启唇道:“父亲,慕语没死,儿子又怎会诳您呢!不止如此,她还生了一双儿女。”
独孤刃猛然转头看着独孤衍,这时一抹红色的衣角走了进来。独孤慕语缓步踏上前,迎着独孤刃仓惶的眼启唇唤道:“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