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玄帝一步步朝若影走去,狱卒急忙将担架抬起以便他查看。
“把她扶起来。”玄帝冷声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不敢有违圣意,急忙将若影的身子扶了起来。而若影则是完全被动地坐在担架上低垂了头。
玄帝紧了紧指尖,迟疑了顷刻后终是伸手过去拨开她的头发拉下她的衣领看向她的后颈,可是他并没有看见有任何飞鹰门的标志,当初的在她后颈上的鹰翅此时也变成了一束寒梅。
“皇上。”冯德上前将锦帕递给玄帝。
玄帝拧了拧眉心,拿起锦帕擦了擦手。
“把她关押去女牢。”玄帝眸光一敛,转身走出了天牢。
若影在一片黑暗中渐渐醒来,身上钻心的疼痛让她渐渐恢复了意识,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她躺在牢中的硬板床上悠悠一叹。
她竟然还活着。
眼眸打量着四周,虽然天牢终究是天牢,但是她总感觉好像换了一处,这里比之前关押她的地方更阴森了。抬手敲了敲墙面,竟然是铜墙铁壁。
她无奈一笑,究竟是玄帝太高估她了,还是他又生了什么阴谋?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她担心玄帝的这个阴谋会和莫逸风有关。
可是而后一想又不对,玄帝如今器重莫逸风,定然不会去害他,除非他又改变了心意,想要一个全然顺从自己的储君,就比如现在的莫逸萧。
如今的莫逸萧对玄帝是毕恭毕敬,更是进退得当,像玄帝那般不愿轻易将大权交付于他人的帝王来说,现在的莫逸萧确实十分适合储君人选。
更何况玄帝性情多变又易猜忌,莫逸风的处事能力在他之上,若是他现在还不愿交出皇位,怕是会对莫逸风心存忌惮。
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阖上眼眸,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个人猜测,玄帝并没有多此一虑。
“吃饭。”牢门突然被打开,饭菜被送到了她床边,随着牢门再次被关上,若影的心渐渐下沉。
转头看向地上的牢饭,如猪食一般的饭菜又如何能让她下得了口?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几时,只感觉浑身的气力越来越小,就连抬眼的力气都快消失了。
可就在这时,她蓦地一惊,刚才进来的狱卒是个女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若影骤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忙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原先的那套,可是身上显然被上了药。朦胧中,她记得自己曾经被抬出去过,后来又被抬了进来,可是谁对她做过什么,她却丝毫没有映像。
浑身乏力得不得动弹一下,转眸看向地上的饭菜,肚子开始饿得打鼓。
她想要起身去拿饭菜,想要活着等他回来,不想再次错过三年,可是手刚伸过去,又缓缓垂落,她已经尽力了。身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弹而扯痛,鲜血又一次渗出了囚衣。
就在她无力地阖上双眸之际,牢门再一次被打开,以为是狱卒前来拿碗筷,却不料竟是久违相见的宗正瑞。
没想到她好好的时候极少见到的人,如今在牢中却一个个争相而来,他们就不怕死吗?一群傻瓜。
若影弯起唇角,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当宗正瑞看见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若影之时,急忙紧走了两步来到床边,而后放下手中的食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会这样?”他俯身想要去碰触她,却又立即顿住了动作。
“正瑞兄……”她依旧那般唤着他。
宗正瑞紧绷着身子坐到床沿:“是我,我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但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贤弟怎么可能害端郡王。”
“谢谢你相信我……”她躺在床上抬眼看向他,此时此刻她的眼角挂着泪,嘴角却挂着笑。
“我当然相信贤弟……”宗正瑞一想不对,又急忙改口,“贤妹。”
若影笑了笑:“我好饿。”
她看了看地上的食盒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宗正瑞急忙道:“我扶你起来吃饭。”
见他将食盒打开后端出了两道她爱吃的菜,她心满意足地笑出了声:“真好,就算死也能做个饱死鬼了。”
宗正瑞扶起她的动作一顿:“不许胡说,你会长命百岁的,皇上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他将她扶起后让她靠在墙上,而后将饭菜放在床上,可是此时的若影根本就没办法端碗拿筷,宗正瑞从袖中取出一块汗巾后擦了擦她脸上和嘴角的泪迹和汗迹,而后端起一碗汤道:“这是我娘熬的汤,你尝尝喜不喜欢。”
若影就着他送来的汤匙饮了一口,笑着点头:“真好喝……我还以为自己一定要吃那猪食了……”
明知她是在说笑,可是宗正瑞却感觉心头泛酸。
“喜欢的话等你出去后我让我娘天天熬给你喝。”宗正瑞瞬间红了眼眶。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掉泪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心为她而疼。
“谢谢你。”若影哑声道。
“说什么谢谢,我们是兄……”
“兄妹。”
在宗正瑞话语一滞时,若影接上了他的话。
宗正瑞闻言笑着点头:“嗯!若是兄妹,你就是我唯一的妹妹。”
“真好。”若影一边笑一边哭,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喜极而泣,还是悲极而笑。
吃完了这顿难得的美食,狱卒在催促着宗正瑞快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