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兄长如此不快,实在是女儿的过错了。”江玖垂下眼睑,面带歉疚。
一番话逻辑缜密,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言语间表露出自己对官熙琅的歉意,态度端正,礼仪周全。
纵使官熙琅心有不满,可这里又非他的一言堂,就算官熙琅想给江玖扣一个不敬兄长的大帽子,也不见得就能扣上去。
魏氏点点头,瞧着江玖满脸内疚,宽慰道,“如此说来,也是事出有因,并非是你的不是。”
闻言,江玖面色稍缓,冲魏氏行了一礼。
还未待江玖松气,便见官熙琅上前一步,厉声呵斥,“若是事权从急,便可枉顾规矩,那要着规矩还有何用?”
眼见他如此咄咄逼人,在座众人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江玖蓦地退了一步,像是被他唬到了一般。
官熙沁略带警告的看了官熙琅一眼,“兄长此言,着实小题大做了些。”
“小题大做?”官熙琅嘴里重复着官熙沁的话,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既然不敬长辈再妹妹眼中都是小题,那为兄十分好奇,到底在妹妹眼中什么才算作大题?生死攸关算大事,旁人的清白就不算了吗?”
官熙沁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惯会移花接木的,既然非要问出个明白,那妹妹不妨仔细道来赵妹妹是如何与你走散,之后又如何致使五妹坠湖的?”
言下之意,官熙沁、官熙泫素来与赵平乐不对付,如今这一切,搞不好就是官熙沁她们一手导演出的,而赵平乐只是受害者。
官熙沁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在怀疑我?”
官熙琅神色平静,俊朗非凡的面容却透着股疏离,他淡淡道,“我只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罢了。”
周围气氛愈加紧张,眼看着官熙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人敢说话,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衣衫中。
魏氏心中对官熙琅大为失望,却到底不愿他在官父面前失了信任,刚打算开口,就见官父一拍身旁的茶几,虎目圆瞪,吓住了不少人,“孽子,如此枉顾手足之情,我瞧着你倒是愈发活回去了!”
官父面目本就生来粗犷,如今一瞪眼,更添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
众人被他的视线扫到,一个个被吓得瑟瑟发抖,心下惶惶,不敢吱声。
魏氏有心劝阻,但官父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去。魏氏尚且如此,何况在座众人,各个自身难保,哪里有功夫顾全官熙琅,眼看官熙琅就要成为这场争斗中第一个率先出局的牺牲品了。
江玖突然开了口,“女儿心中再三反省,如今种种虽非吾愿,到底言行有失,内心深感愧疚。”
声音虽无明显变化,末尾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声,显然是被吓住了。
虽然如今看似所有人都倒向她这边,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一旦这件事结束,所有人都踏入了这趟浑水中,而江玖却置身事外,一定会被人猜忌。
倒不如趁此机会,卖魏氏一个人情,顺便择清了与自己的干系。
屋内凝滞的气氛一缓,瞧着官父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魏氏也顺着台阶下来了,“如此思来,涵丫头确实言行有失,虽无大过,但仍需谨记订正,便罚你回去将《女戒》抄五十遍,一月不得出门。”
江玖俯身,恭声道,“是,多谢母亲教诲。”
尽管知晓魏氏的意思,但官熙沁到底有气,不想这么轻易饶过官熙琅,特意又问了一遍魏氏,“如此,赵妹妹如何处置?”
“便依着原先的打算吧。”
“母亲。”官熙琅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魏氏一个动作止住。
“够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就这样,这场冠以请安为名的惩戒会,到此落下帷幕。
除了本就惹人厌烦的赵平乐得到处置外,连带着官熙琅也受到了警告,算起来,江玖这一个月的禁足也算划算了。
难得能避开这些争斗,江玖乐在其中,屏退左右,一个人呆在书房中誊写《女戒》。
忽然,翠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轻声唤道,“小姐。”
听到她的脚步声,江玖手下动作未停,问道,“怎么了?”
“小少爷来了。”
江玖笔下动作一顿,眼看因为突然停顿,笔尖上的墨汁在白皙的纸张上晕出浓重的墨色,花费一下午誊抄的文字一瞬间被毁了个干净,江玖微微垂下眼睑,将笔放在一旁,收起了被毁了的纸张。
江玖也不问他为什么回来,只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官熙玦身体不好,府中近来又事件频发,为了避免事出突然,防微杜渐,江玖之前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安心呆在学院不要来回折腾。
他素来听话,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与江玖也只是书信往来,未曾回府。
如今,贸然回府,多半是听闻了她被罚的消息。
“小少爷现在院中。”
闻言,江玖站起身,打算出去见见官熙琅,像是忽然又想起什么,蓦地抬头看向翠竹。
“可有人知晓?”
话虽如此,但江玖心里却想着,官熙琅此行必然早就传到了魏氏的耳朵里,甚至从他一进府,消息便已经送到了宁致园。
翠竹低头敛眉,轻声道,“主院晓得了。”
江玖眉头微蹙,沉吟不语,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提步走了出去。
官熙玦站在院中的枇杷树下,身形消瘦,原本合身的衣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