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面妇人见状,笑道:“这里风大,有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屋里去说吧。知道你们要回来,老夫人已经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觉了。”说着走过来,伸手去马车里扶阿柔。
阿柔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先前对不住大娘了。”
妇人笑道:“可不敢这么说,折煞奴婢了。”
阿柔还是不好意思要她扶,自己从马车里钻出来,跳到了地上。
那妇人依旧笑着:“这姑娘可是不错,像咱们家的女孩儿,不矫情。”
马良辰挤出一丝笑意,伸手牵住阿柔的手腕向迈步进了二门。
要说大家景象。献王府也是不差的,但是阿柔在献王府的时候,仿佛囚犯一般,除了汉园别的地方都去不得。所以,真正的大户人家是什么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
如今进了马良辰的家,顿时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用了。看什么都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要不是马良辰拉着她,她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进了二门,又穿过回廊,走过甬道才走到一个轩敞的大院子里。
那院子也是特别,也不种花花草草,也不种果木修竹。当间一个大院子,仿佛个小校场的样子,平平坦坦,干干净净。靠墙倒是有两三株绿植,只有叶子没有花,绿蓬蓬,泼洒洒长的十分惬意。花草丛中露出一个被掩映住半边的兵器架,兵器架年久失修,上面的红漆斑驳,也无兵器陈列,但阿柔自从离了边地再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还是觉得这兵器架无端的亲切。
“看什么呢?”马良辰察觉到东张西望的她忽然将目光定在了某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那是我祖父的兵器架。早已荒废多年了。”
“为什么?”阿柔不解。
马良辰沉默了片刻,没有多说什么:“走吧。”
“辰哥儿,你可算走到这里了,再不来,老夫人都要我去前面捉你了。”一个穿着绛红织金衫儿的年轻女子从屋里出来,看见马良辰立刻笑着迎了过来。
马良辰轻轻扯了扯阿柔的手:“这位是二嫂。”
阿柔想要行礼,无如马良车扯着她的手,根本就没打算松开的样子。那女子也是敏慧,见此情景早就伸手握住了阿柔的另一只手腕:“这位就是妹妹吧?瞧着小可怜的样子,大路上可是受了苦吧。真真儿心疼死人呢。快跟嫂子进屋去。”
见那女子拉着阿柔向屋里走,马良辰才不得不松开了阿柔的手。
那女子稍稍转头,半侧着脸似笑非笑:“哎呀呀,这样惹人疼的女孩儿,怕不是要吞进肚子里才放心。”
阿柔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女子是和自己说话,还是和别人说话。
但是,马良辰却是明白的。早已变得不自然起来:“二嫂真会说笑。”
“哈哈……”那女子快意的笑起来,扯着阿柔进了屋子。
一进屋,阿柔就蒙了,有种不知身在何处之感。屋子里嫣红翡翠,金碧辉煌,也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女子。
“老夫人,辰哥儿回来了呢。”二嫂子拉着阿柔的手,直接从众女子之间穿过去,走到屋子最里面,一个坐在罗汉榻的老夫人面前,将她往前一推:“这个就是辰哥儿带回来的妹妹。”
老夫人听说孙子回来,显然没什么耐心去看阿柔,但是阿柔现在被推在她的面前,她少不得要做做样子。抬眼打量了她片刻:“太瘦了。”
阿柔和这老太太初次见面,实在不熟。正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听马良辰道:“瘦了怕什么,养一养就好了。”
这一声传来,阿柔亲眼看见老太太的眼眶红了,紧跟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马良辰已经走到了罗汉榻前,伏身跪倒在地:“孙儿给奶奶请安。”
老太太目中的泪水忍着,看着马良辰恭恭敬敬的叩完三个头,这才吩咐两旁的人:“还不快把你们主子爷拉起来。这一路风霜,可是不容易的很。没有你们主子爷在边关卖命,哪儿来的你们在家里这样高床暖枕?”
旁边有仆妇过来扶马良辰,马良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转向旁边座上一个着宝蓝色绸衫的妇人,跪下去叩头道:“孩儿见过母亲。”
那妇人早在听见马良辰声音那一刻,就忍不住泪水涟涟。此刻看着膝下的孩儿,早已啜泣不能成声。马良辰又挨着给屋里坐在椅子上的夫人们行礼。这一圈礼行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阿柔傻傻站在老夫人身旁,手腕都快被老夫人给握木了。老夫人的手指很有力,好像阿柔是只鸟儿,松手就飞了一般。但阿柔明白,她心中牵挂的是马良辰,她想握着的也是马良辰。只不过现在马良辰正在满屋子转圈行礼,正好阿柔在她面前,她就拿阿柔的手当马良辰握着了。
阿柔突然之间好羡慕,生活在情人众多的家庭,马良辰一定很幸福。
“奶奶。”马良辰磕完一圈头,这才重新回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这才松开阿柔的手,将他抱进怀里就开始哭。旁边的马良辰的母亲何氏见状,更加忍不住,泣不成声。别的座位的上的女子,被这哭声渲染,也跟着忍不住落泪。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老夫人,您老这是干什么?辰哥儿回来是好事,您怎么还带头哭起来了?”那个被称作二嫂子的女子见状,连忙规劝打圆场。又望着那些伺候的丫头,媳妇子们斥道:“你们这些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