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婴悄mī_mī地敲开叶赏的房门。
“大师兄,你有什么事?”叶赏问。
“小师妹,你有什么绣了花样的手帕不?”
“你问这个干嘛?”叶赏警惕地看着他。
“你别误会啊,小师妹,我只是想看看你这都有什么花样的,重点是花样,不是手帕,我不是什么变态啊!”
叶赏:“……”她可什么都没说。
最终,叶赏还是让他进来了,然后她去行李堆里翻了一阵,终于把一条白色的手帕扔给裴婴。
裴婴接过,手帕上绣着一朵盛放的莲花,旁边还有含苞待放的。
“就一种吗?还有别的吗?比如梅花之类的。”
叶赏摇头。
“那,小师妹,你会画画吗?”
叶赏继续摇头:“我只会跳舞和……杀人。”
“打扰了。”裴婴赶紧拿着那条手帕溜了。现在也只有荷花了,要不就直接送他荷花吧,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应该会喜欢的吧。
不过,裴婴觉得还是梅花更好吧,那毕竟是少年唯一见过的花了。
裴婴回到房间,在看到顾信之的那一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眼睛一亮,他主动凑到顾信之面前,笑嘻嘻地说:“信之信之,你明天有啥事让我去做的不?”
顾信之莫名其妙,认真想了想,摇头说:“还真没什么事。”
“不着急不着急,你再仔细想想。”裴婴把他推到桌子旁边坐下,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走了,说:“你先想着,我出去拿点东西回来。”说罢就咚咚咚地出去了。
顾信之一脸懵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他想玩什么。
一会,裴婴终于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他哗啦哗啦地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竟然是文房四宝。
“你想干嘛?想在这里努力学习?”顾信之问。
“当然不是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裴婴说着把东西一件件摆好,“唉,都怪我学艺不精,自从掉入莲塘中,啥也不会了。最近想给阿西那小子画一幅画,都不知道如何下笔了,信之啊,不如你就帮我画吧。”
裴婴朝他闪着星星眼。
听罢,顾信之立马起身,裴婴赶紧过去把他按下来,劝道:“哎哎哎,信之啊,我这不是也是一片好心吗?你想啊,阿西从小就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我这也是想画给他看看嘛。而且人家还帮了我们,我们要报答人家!”
通过裴婴的一番劝说,顾信之终于答应帮他画画。
“丹青不是我所长,画得不好可不能怪我。”顾信之说。
“不怪你不怪你,有点像就行了。”再说,不像可以练的嘛,反正还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着急。
顾信之在桌前坐下,裴婴快速地把东西摆好,亲手把笔递到顾信之的手中。顾信之拿了笔,却迟迟不动,半晌,他问:“你说你要画什么来着?”
“哦,忘了说,梅花吧。”裴婴说,荷花他已经有了,“要是你有余力,满园春色都可以啊!”
“我没有。”顾信之迅速道。
“那行吧,就画梅花吧,就画出那种‘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感觉吧。”
“白梅吗?”顾信之又问。
裴婴想了想,最终还是说:“红梅吧,就让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多一点颜色。”
顾信之点头,看着那宣纸,拿着的笔又放了下来。
“怎么了?很难吗?”
“你在这里,我画不出来。”
“那好,我滚。”裴婴麻利地溜出去了,但他本就是和顾信之住在一个房间里的,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到别的地方也不合适,他只好在院子里坐着赏月。
今晚的月亮特别亮,月光照在院子里好像白昼一般。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风吹过刮动树叶的声音。
裴婴坐在廊下,无聊地揪着旁边仅存的花草。这院子的花草本来就不多,又无人照顾,仅剩的几盆都是稀稀疏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阿西说过,因为靠近魔族,所以这里除了梅花,便没见过其它的花了。想必这院子里的几盆花草也从来没开过花。说不定根本就是草。
顾信之实在不知该如何画他想要的梅花,那种漫天雪白中的红色的,灿烂而热烈的,但是却不切实际。
那种红色,就是裴婴想要在那孩子空白的世界增加的一种色彩,他害怕这耀眼的红色会一下子把那孩子给燃尽。
看着裴婴独自坐在廊下,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事,在他的记忆中,裴婴一直都是孤单的,从未像现在这样随和、以及无厘头。
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他从来都是站在云端的人,即使有一天从云端摔落,他也是一副不理世事、无关紧要的样子。
那才是裴婴啊。
想到此,顾信之抓起笔,开始在宣纸上描绘自己的心中的世界。
裴婴回头,透过窗户,看见顾信之在抓着笔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他最可靠啊。虽然他没法让阿西看到真正的百花争艳,但他还是想要把最美好的那些分享给他,至少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更美好的事情。
裴婴不知道顾信之是什么时候完成画作的,因为他最后在外面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然后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
他麻溜下床之后,发现桌上摊开了一张画,那张画十分细致地描绘了红梅的形状和纹理,让人一目了然。此外,还画了一株正在雪地里绽放的红梅,那种意境,让裴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