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门被使劲的推开,外面有人来了,“开饭了开饭了!”接着就是一桶稀粥搁在了门口,“这是你们今天的饭!”
各个夫人小姐没人拿着破碗去舀稀粥,这种比白开水好不了多少的粥,怎么是给她们喝的?
沈如玉心里暗笑:一个个的自视金贵,这般食物,自然入不了她们口中,只不过还认不清现实,就是让自己多吃点苦头罢了。她拿着之前领到的碗,走过去舀了稀粥,很快就喝了下去,又舀了一碗,回到自己的位子,慢慢喝起来。
“果然是低贱的人,这样的东西猪都不会吃,她还吃得津津有味。”沈若瑶嘲讽道。奈何沈如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完全无视她。
大夫人看着沈如玉淡然处之的模样,也不知心里作何想法,她怀里的沈锦程怯怯的看着沈如玉的表现,竟有一丝敬佩。“母亲,锦儿也饿了,锦儿想喝粥。”
“这。”大夫人看了看沈锦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粥桶,犹豫着要不要去喝那低贱的东西。
“来,喝吧,不喝饿着难受。”沈如玉递给沈锦程一碗稀粥,在她回位子坐下的时候,就看见沈锦程在看着她了,大人端着还能忍受,小孩子饿坏了就麻烦了。
“谢谢三姐!”沈锦程飞快的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时间慢慢过去,剩下的人也忍受不了饥饿,陆续喝了粥,沈若瑶在二姨娘的劝说下,也喝了她口中所说的低贱之物。
大夫人娘家颇有势力,虽说这次相府出事也遭受牵连,但还不至于也元气大伤,用不了几天就会来赎她们;二姨娘虽是妾室,但娘家也有些钱势,也会被赎走。
而四姨娘这边,她原是一名歌女,因着美貌被相爷看中,纳为姨娘,娘家无人,自然没有被赎走的机会,而沈香含则认为,此时去巴结大夫人,说不定可以求得帮助,将她一起赎走。所有人都知道,三天过后,无人赎身者,会被发卖。被人买走做小妾,这还算好的,如不好的,被卖入烟花之地,一生也就毁了,更差的是被送往军营,沦为军妓。
没有人愿意被发配到军营,即使要沦为娼妓,在京都这种地方的,也比去军营好太多。军营里缺少女人,到那里,她们这些奴籍的女子,只怕生不如死,没有人,会怜惜一个奴隶。
第二天黄昏,大夫人娘家人果然来赎她们,沈香含跪地哀求大夫人将她一起赎走,可大夫人也是奴籍,虽说娘家人还能念着情谊来赎她们,但对于沈香含这个庶女,她不可能再去求哥哥赎她。
沈香含不会去求二姨娘,因为往日在府中,四姨娘跟二姨娘可谓是水火难容,明争暗斗的事没有少做,大夫人一行走了之后,她哭了许久,最后不知四姨娘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渐渐安静下来。
第三天一早,远在江州的二姨娘的表哥,也派人来接了她们离开。沈如玉至始至终都淡淡的,二姨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这个三小姐,无依无靠,为何还这么镇定?难道她早就认命了?
沈如玉并非是认命,当晚,她递给管事自己私藏的一根白玉簪子,并表示愿意去边境军营。此去万里路程,她多的是机会方法逃脱,但若被卖入京都那些烟花之地,按惯例给她喂下那些让人手脚无力的药,她逃出来的几率便小多了。
最后,沈如玉如愿踏上去军营的路,而沈香含与四姨娘,则被卖入醉仙楼,凭着不俗的美貌,与曾经的身份,倒是很快就成了红牌,多的是达官贵人要求母女一起伺候,当然,这是后话。
一连十多天,被送往边疆军营的一行都在赶路,其间不是没人逃跑,只是失败被追回后,免不了一顿毒打,不给吃不给喝。
杀鸡儆猴般惩治了几个女子之后,也渐渐没人敢轻易逃跑,但对于沈如玉来说,这种情况是极为有利的。待押送官兵慢慢放松警惕,就是她逃跑之时。
“诶,兄弟,你说咱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居然碰上这样的差事,一路上这些臭奴隶居然还想跑,简直是麻烦得要死!”一个个子较矮的官兵抱怨道。
“那可不是,你说吧,这要是暑日里,这林子可是危险,还好是寒冬了,冷是冷点,至少不用担心什么蛇呀毒虫的。”高个子官兵搓着手,嘴里吐着热气。
“诶,你们不知道么?这林子穿过啦,前面可是沼泽!那地儿啊,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芦苇,看都看不清前方,说不定你就陷进沼泽里爬不出来了!”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官兵插了句话。
“不是吧?有这么恐怖么?”高个子官兵怯怯的问。
“你们进来的晚,不知道,这芦苇丛已经死了好些人啦!前年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时候也是押送军妓过去,我两个同伴啊,都陷进沼泽,连尸体都找不到啦!”年长的越说越小声,在寒夜里尤为阴森。
周围原本还有的交谈声,突然打住,只听得见林中夜莺偶尔的哀鸣。
“后来他们没有回来么?”终于,矮个子打破沉静。
“回来个屁!那两个人早就被泥给埋了!”领头的官兵转过身来一吼,“该干嘛干嘛,今晚你们仨守夜!”
“头儿,难道真这么危险?俺离家一个多月了,想俺媳妇儿孩子了,俺可不想把命留在这儿!”刚抱一捆干柴回来的人听到了说。
“你担心个屁啊!只要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踩着前人铺下的芦苇梗,老子保你三个月后回家看见你老婆孩子!”领头的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