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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遵循了父亲的意见,毕竟是上了岁数的夕阳婚,他不想搞得太张扬,让乡亲们看笑话,所以一切从简。
我们在院子和客厅里,摆了七八桌酒席;本来房子装修的这么好,是打算给我和蒋姐举办婚礼用的,父亲还憨笑说,让他自己抢了先。
但我是真的为他高兴,单身了20年,快50岁的年纪,他也有伴儿了;而且刘婶人不错,朴实贤惠,待人热情,还会照顾人;将来即便没有我,父亲的生活肯定也不会差。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是上苍对我的眷顾。
婚礼现场来了不少人,有我们老王家的亲人,有村里有头有脸的干部,也有刘婶娘家那边的人,她的两个女儿。
乡里乡亲的都知道父亲酒量大,而大喜的日子他也爱喝,可这沾了酒,他又开始絮叨,跟酒桌上的人谈起了蒋姐;说那丫头怎么怎么好,孝顺,这样的日子丫头来不了,他觉得特别遗憾。
父亲在那边开心地聊,我就在邻桌喝着闷酒;谁不知道那个女人好?我又何尝不希望她能来?只是很多事情,我都身不由己;而面对死亡,我更恐惧的是,永远都见不到她了。说实话,我很想念,想在临死之前,还能再看她一眼。
只是不能了,我们今生再也不能见面了!几个哥哥一个劲儿跟我喝酒,还有些远房的亲戚,知道我在外面混的好,一个劲儿跟我攀亲。
我是来者不拒,敬酒就干!我想在醉生梦死中离开这个世界,不要再纠结,不要再怀恋;亦或许我要答应亦舒母亲的条件,去做一个卖国贼,做那些违背良心道义的事。
我很矛盾,甚至痛苦,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在所有人的欢声笑语中,我不知道该怎样做出人生的抉择,所以我只能一杯干一杯,让自己变得麻木。
后来不知喝了多少,无意间我擦了擦嘴角,竟然发现手上沾了血;我赶紧抽了张纸巾捂住嘴,接着钻进了家里的厕所;酒精的辛辣让我胃里一阵翻涌,张嘴呕吐的时候,我竟然看到吐出来的食物里,夹杂着血块。
反应越来越强烈了,这是毒性爆发的征兆;扶着厕所的墙,我渐渐开始变得恐惧,这并不是我怕死,而是怕死在今天,死在父亲的婚礼上!
这在乡下来说是不吉利的,父亲大婚,儿子死亡,这会给父亲的生活蒙上阴影;甚至会传出流言蜚语,说刘婶不是吉祥人,一嫁到我们家,就克死了对方的儿子。
真要这样,我就把父亲和刘婶都害了,乡下人不会从科学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传得越邪乎的事,他们就越相信。
我赶紧拿纸擦了擦嘴,出去又到厨房,打开自来水漱了漱口。
其实我没喝多少酒,但脑袋却开始一阵阵发晕;我几乎是扶着墙回了座位,大家都以为我喝多了,并没往别处想。
后来他们再敬酒,我基本都推了;一个人趴在桌前发呆,眼前变得有些模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按道理来说,即便毒性爆发,我还能撑一个星期。
慢慢地,我又开始想她,想她会来这里找我、看我;虽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