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容生一行人游玩到深夜,直到乏困,才各回各家。
第二天,八月十六,红纱阁后门尹杰光屁股的事已经传遍望城大街小巷。对普通百姓来说,多了一样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对以尹杰为首的读书人来说,却是充满劫难的一天。其中不乏墙头草,急忙跳出来与尹杰划清界限,至于文人表率,再也没有人敢提起。
尹杰一下子成了读书人中的败类。
而罪魁祸首韩容生,却没有太多的感受。逛青楼,显而易见的小事,坏就坏在尹杰不该在花魁选拔时,光着屁股出现。
再也没有人站出来指责韩容生,因为他们害怕,怕与尹杰扯上关系。
韩容生本以为过了中秋,便能重新过上平静的日子,谁知更多的麻烦接踵而至。
八月十七,京城皇宫,御书房。
大云国皇帝云长河,俯首案前,正认真的批阅奏疏。
云长河与云长山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只是身材有些发福。
江北踮着脚静悄悄的走近,见云长河心无旁骛,只好站在一旁等待。
不久后,云长河抬起头,扭了扭脖子,显得有些乏累。
“说吧。”
江北双手呈上一封书信,说道:“皇上,望城尹知府送来的密信。”
一般来说,地方官员的奏疏需先交由内阁审视,再交由司礼监,最后才能到皇帝手中。由于望城有云长山的存在,注定尹相州的待遇会有所不同。
云长河面带疑惑,放下手中事务接过书信,尹相州乃是他亲自指派,上任前的确叮嘱过几句,却很少递来密信,大都以奏疏形式走正常程序。
拆开书信,他看得格外认真,许久之后,摇了摇头,竟有些失望。
江北见此,急忙问道:“皇上,是不是王爷……?”他心知肚明,望城武王府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云长河摇了摇头,递给江北,说道:“你自己看。”
江北恭敬接过,一字不落的看了一遍。
信中内容大概是,韩容生辱骂王应同,惹怒了许多读书人,堵在武王府门前,讨要说法,但武王府避而不见,引起众怒。整封信,只字未提尹杰,大篇幅的描绘了韩容生的嚣张跋扈,也隐晦的表达了武王府视而不见、纵容韩容生的所作所为。
如果尹相州预见此后发生的事,绝对不会送出这封信。
“皇上,王应同此人老奴听说过,曾经在国字监做过博士,朝中许多官员都是他的学生,可谓桃李满天下。致仕后在望城开办应同学堂,学子无数,威望颇深。韩容生如此作为,确实不妥,武王府包庇他,更是不该。”
云长河冷哼道:“你的意思是,要朕拿此事做文章?算了吧,如果不能伤筋动骨,贸然出手无异于打草惊蛇。朕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尹相州,似乎忘记了该做的事。”
江北自然不敢反驳,试探的问道:“皇上,要不要老奴警告一下尹相州。”
“算了,尹相州是个聪明人。武王府行事小心,能让他抓到的把柄,也只有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了。”
“那这件事,如何处理?”
“暂时留中吧。稍后,朕亲笔写下书信,派人送到武王府,趁着朕的大寿,召璃儿和那韩容生进京,权当省亲。朕要亲自见一见,这个突然出现的郡马。”
“是,皇上。”
云长河之所以对韩容生如此关注,是因为韩容生的出现破坏了他想要大云国与广平国联姻的想法。而且,事后的探查,韩容生的来历更是迷雾重重,如横空出世一般。
一个时辰后,皇宫内,一封皇上的亲笔信,正被送向望城武王府。
韩容生的小日子再次回归平淡,每日与云璃儿誊写西游记,至于练习毛笔字,他连想都没想过。
但是,有一件事让他颇为疑惑。往日门可罗雀的武王府竟热闹起来,接连有人上门拜访,还带着东西,走时,却是两手空空。
他还以为,云长山穷了,开始收授贿赂了,所以始终不敢询问。
直到,皇上的亲笔信送至云长山手中,云璃儿以及韩容生被叫到书房。
“你们二人准备一下,该进京了。”
这对二人来说并不算突然,何呈秀来此时便提过此事。
往年,皇上过寿,武王府都是礼到人不到,毕竟距离遥远,往返一趟需要消耗大量时间,再加上,云长山并不想去京城。
今年,却躲不过去,云璃儿怎么算都是皇室中人,成亲后理应回京城省亲。加上皇上的亲笔信,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云璃儿看出父亲忧虑,安慰道:“父亲放心,璃儿到了京城,该做什么做什么,不会有事的。”
云长山顿时翻着白眼说:“为父自然相信璃儿。”然后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看向韩容生。
云璃儿捂嘴偷笑,韩容生也明白,这是怕自己闯祸啊。
“王爷放心,我心里有数,在望城闹一闹也就罢了,到了京城,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你明白就好,记住,到了京城,少说话,少做事。”
韩容生闻言撇了撇嘴,少说话,少做事,靠,不如装成植物人,不说话,不做事,岂不更好。
云璃儿见一老一少又斗起嘴来,急忙插科打诨道:“父亲,寿礼准备的如何?”
“差不多了,待整理装箱后,便可出发。”
简短的叮嘱后,韩容生和云璃儿回到小院,对于寿礼,韩容生有些疑问,毕竟以王府的财政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