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舒一接通手机,不能那边说话,抢先说:“老板娘,我马上回去,刚才客户非要让我帮个忙,我没办法,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手机那头悄然无声。
林天舒以为信号不好,接着说:“喂!喂!能听见吗?”
一声母狮子般的怒吼在他耳边突然炸起,把他足足吓了一大跳:“你小子出息了是吧,不光迟到偷懒,还敢抢老娘的话。老娘一句还没说,就让你给堵了回去,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说,好多人排着队想干呢。”
林天舒忙不迭道歉:“想干,想干,想干着呢,老板娘,刚才真的是客人找我有事,您不是常说吗,客户就是玉帝,我哪敢拒绝。”
“行了,行了,”老板娘不耐烦地说,“就知道拿我的话噎来我,赶紧回来,一堆外卖等着送呢。”
“好嘞。”
林天舒挂了手机,发动电动车,往徐记快餐店驶去。
东吴市是江南省的第二大城市,地位仅次于省城金陵市,但若论繁华程度,一点也不比金陵市差。
太阳落山之后,很多人的一天才真正开始,整个城市华灯璀璨,明亮如昼,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十分喧嚣热闹。
因为人们的夜生活十分丰富,对外卖的需求也是非常旺盛,林天舒每天晚上送外卖,都要忙到凌晨四、五点。回到家的时候,往往已是六点钟,来不及休息,马不停蹄就得做早饭,因为妹妹要起床上学了。
高考完之后,妹妹不用再上学,但他还是按时按点做早饭,因为妹妹身体不好,饮食作息必须保持规律。
但是这天,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做好早饭,敲响妹妹房门的时候,里面却没有回应。
“难道小丫头昨天玩得太疯,睡得太死?”他暗暗想道。
“月月!“他提高了声音。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算了,不叫她了,就让她睡一个懒觉吧。”林天舒把早餐放在饭桌上,自己独自吃起来。
吃到一半,他忽然瞟见门口鞋架上摆放着一双粉红色的女式拖鞋。
“这丫头,进门也不换拖鞋,不知道他老哥拖地有多累么?”他摇头苦笑道。
他又吃了两口,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冲进妹妹的房屋,里面空无一人。
又冲进自己的房屋,卫生间,阳台,还是没有人。
“月月!月月!别和我捉迷藏了,快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
他这才意识到,妹妹昨夜没有回来。
她一向都很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夜不归宿,即使在老师家里补课太晚回不来,也会给自己打个电话,免得自己担心。
林天舒立即拨打妹妹班主任高老师的手机,连续拨了三次,才有人接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似乎还没睡醒:
“喂——?”
林天舒焦急地说:“高老师,您好,我是林初月的哥哥。”
“哦,初月的哥哥,你好你好。”
“高老师,昨天晚上初月是不是参加谢师宴了?”
“是啊,这孩子真犟,都说不用她掏份子钱了,她还坚持要掏,是不是从家里偷偷拿钱了?”
“不是的,高老师,初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没回去!”高老师的睡意顿时去了大半,“怎么可能,我们十点钟就结束了。”
“您知道初月去哪里了吗?”
“我们走出饭店的时候,她和一群同学在一起,至于去了哪里我不太清楚。你没有打她的手机?”
“初月身体不太好,医生让她远离辐射,所以我就没有给她买手机,每次都是她借别人的手机打给我。”
“初月哥哥,你不要着急,她应该是去同学家里玩了,一时高兴,忘了给你打电话。”
林天舒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高老师,我知道这样很失礼,可是能不能麻烦您问一下其他同学,初月以前就是不回家,也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高老师看了一下时间,说:“初月哥哥,现在还不到七点钟,同学们应该都在睡觉,我八点钟帮你问好不好?”
“好的,麻烦您了,高老师。”
林天舒挂了电话,再次回到餐桌前,却没了食欲,一口饭也吃不下去,紧张焦虑地坐在凳子上,心中隐隐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下一刻,不安的情绪再次卷土重来,比刚才更加猖獗,完全主导了他的情绪。
他拿起手机一看,才刚刚七点钟,还要一个小时才到八点,可是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准备再次给高老师打电话,厚着脸皮求他现在就去询问其他同学,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急忙接通,对着手机大喊:“月月,是你吗?”
停了几秒钟,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请问是林天舒林先生吗?”
林天舒这才意识到不是妹妹打来的,疑惑地问:“我是林天舒,请问你是?”
“林先生,我叫孟茜,是东城区派出所的民警,您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林初月?”
林天舒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假思索道:“是的,我妹妹叫林初月,她出什么事了?”
“林先生,昨天晚上十点半,东方大道发生了一起车祸,我们从其中一名伤者身上找到一本学生证,显示她是东大附中高二一班的学生,名字叫林初月……”
林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