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把人影拉得老长, 山光水色耀眼,云霭熔成了一片深红。千绘京把头枕在门框上,正迷糊着,忽然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睁开眼, 发现是一位有几分眼熟的老妪。

老妪的脸在夕阳的晕染下覆上了一层浅光,她笑得慈祥, 说话跟哄孩子似的“睡在这里会着凉。”

“只是休息罢了,”千绘京坐直身体, 将碎发别到耳后, “您有事吗”

老妪神情未变,将盒子里的一盘心拿出来, 那心材料简单,无甚滋味,不过做工倒还算精细“这是老身的一心意, 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老一辈对家乡的感情重, 千绘京驱除了妖怪就是救了她的命。

千绘京虽然对人冷淡,但该有的礼貌一儿没忘, 她道了句谢谢, 接过糙木盘,捻起软白的心往嘴里送去。

余光处,老人没有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这栋房子。

“您对这房子很感兴趣”

老妪杵着拐杖, 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想起了我女儿, 她以前也跟大人一样, 喜欢坐在门口晒太阳。”

千绘京记得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已死去多年。

“她叫子珠,”老妪触动了忆,污浊的瞳孔中流露出温润的光芒,“当初她说要出山去做巫女,我没同意,结果大吵一架后她还是走了,十年了,我每天都会到这里坐一坐,等她来。”

“起先她还会托人送东西给我,都是些没见过的稀罕物件,但我一样都没动,全存在屋里,直到后来我老了,看不清东西了,日子也平静了,村口的那块地再也没有外人踏足过,村里人都说子珠已经死了,我不信。”

她抬头望着那早已破损不堪的屋檐,笑道“我得等她,给她留个家。”

这间屋子是她看着变旧的,时间偷去了很多东西,却没偷走她的执着。

千绘京心里有些泛酸,咬了口团子,想起了为家族而死的宇智波椿式,临别前自己连声母亲都没来得及喊。

“味道很好,”她避重就轻,“早去休息吧,婆婆,天黑了。”

老妪把木盘收进盒子里,又嘱咐了几句才走,千绘京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老人腿脚不便,走到田坎上时不慎跌了一跤,盒子里的东西全摔出来,千绘京打算帮忙,结果老人的反应比想象中的平静,似乎是习惯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抻了抻衣服,一件一件地把物件收盒子,脸上依然带着笑。

千绘京记起一句话。

哭够了,就只能笑了。

她坐在原地,好半天才站起来把垫子放屋里,然后走出门,迎着黄昏去找幼鹤。

夕阳透过房门缝隙照亮房屋一角,那里摆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矮桌,上面放着的,是老妪和着木盘一起交给千绘京的伤药。

湖面闪烁着金光,恍若被无数碎金填成,幼鹤穿着裤衩子,湖水没过膝盖,冰冰凉凉舒服极了。

博雅天生爱玩,晴明变成了达摩也没法百万\小!说,他们就干脆在湖里泼水玩,水花高高溅起,洒在脸上跟下雨似的,小孩子很爱玩这样的游戏。

忽然,幼鹤的动作停了,他抬头看向岸边熟悉的身影,手足无措“波”

千绘京就站在对面望着这边,表情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任谁都会觉得她心情不好。

博雅怕千绘京,感觉那气势跟他姥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痛就要抽人,于是赶紧潜入水底,希望没人看到他。

结果达摩的浮力让他漂了起来。

红圆胖自个儿在那儿折腾,白圆胖就看他折腾,幼鹤的视线却一直在千绘京身上,他歪着头,满是疑惑的脸突然绽开了笑容,一排小白牙格外抢眼“波,要来玩吗”

千绘京身子一顿,正好被泼了一捧水,水珠顺着脸部轮廓滑下来,泛出淡光。

她沉默片刻,然后蹲下来把手伸进湖水里,猛地一扬,激起千层浪。

幼鹤惊叫着躲闪,吓飞了从水面掠过的飞鸟,别人泼水当下雨,千绘京泼水像掀浪,他钻到水底下,趁对方没注意时又蓦然窜起,两只小手捧足了水,顽皮劲儿十足地甩向千绘京,结果千绘京轻松躲过,下一秒就踩在水上把他拎了起来。

跟拎兔子一样。

“波,你站在水上为什么不会掉下去”

小孩子的诧异中还夹杂着几分不服气,千绘京把人扔到岸边,用长袖裹住他的脑袋搓扁揉圆,一撒开头发就成了炸毛的银狮子。

“去换衣服,”随后侧过头,对还泡在湖里的两只胖达摩说,“你们也早上岸,生病了这地方没法治。”

夜晚的降临总是很,等他们去后已然晚风微醺,幼鹤在千绘京那儿擦干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屋子了,中途想起来应该道句晚安,又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人。

破旧的门板发出异常响亮的“嘎吱”声,还抖落不少灰,幼鹤没瞧见烛火,就摸黑跑去了里室,障子一推开,发现千绘京已经躺在被窝里,如瀑黑发散在地板上,呼吸轻浅,睫毛长翘,没有半醒来的迹象。

幼鹤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吴服给对方掖得严实了些,心里默默说了句晚安,刚抬腿就对上一双墨黑的眼睛。四周也黑,但那眼睛泛着光彩,十分明显。

“那,那个”幼鹤面露急色,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想打扰你休息,只是想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着急的解释之后就是蔫头耷脑的沮丧,他低下头不吭声,像是在讨原谅。

乖得不行。

他正闷着,手腕突然被抓住,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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