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纤细的黑影,猛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转身一看,是林雅静这小丫头。
“喂,颖儿,也给我来一杯艾薇……艾薇斯卡泵!”林雅静在一旁也装模作样道,蹩脚的英语发音差点让程冰语把隔夜饭给喷出来。
程冰语强忍着笑,说:“我说你啊,你知道这酒是啥吗,就不怕颖儿给你放药?”
“药太贵,放不起,敌敌畏还差不多。”一直紧绷着脸专心调酒的颖儿,偶尔也会讲些冷笑话。
“哈哈,我个人没主见嘛~大明星喝啥,我就喝啥!”说完,林雅静就哈哈笑了一下,程冰语也淡淡一笑。
她跟林雅静其实是很要好的朋友,在程冰语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她们两人就认识了。期间程冰语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身边的朋友来了又去,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至始至终只有几个人一直陪伴在程冰语身边,其中就包括林雅静。所以,程冰语一直都很珍惜这几个真心朋友。
颖儿神情专注,在调酒壶里倒入些许热水,再放进些许绵白糖。她那皓肤如玉的纤细双手握着银勺,迅速而有力地搅拌着壶中的绵白糖,发出一些窸窣碰击的声音。
之后,她将准备好的深水炸弹匀速缓慢地倒入调酒壶,开始进行均匀的摇晃。不一会儿酒就调好了,程冰语举起酒杯细细品了一口。
她的酒量很好,毕竟以前做练习生的时候有专门练过——当时她所在的立峰传媒公司专门开的课程,目的是为了防止艺人们被某些图谋不轨之人灌醉。而以她现在的酒量,只要不是喝得烂醉或者身边没有朋友保护,基本不会有什么人身危险。
一杯鸡尾酒下肚,程冰语先是感觉自己的食管和喉咙处像是被刺伤一般的火辣,酒一直流过食管,再到自己的肠胃,顿时感觉自己的胃变得温暖了起来。
喝完酒之后,她感觉吐出来的不是气,而是火,她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润嗓暖胃之后,程冰语以一个极不淑女的坐姿弯腰坐着,腿张得很开,左手把玩着一整套防身用的瑞士军刀,看上去不像一个文静女孩。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音色尖锐,而且几乎每一句都带着粗鄙的脏话,吸引了酒吧里所有顾客鄙夷的目光。
程冰语也注意到了喧闹声,抬头一看,她们的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扮相怪异的年青男性,每个人几乎都烫着五颜六色的爆炸头。他们的穿着也说不上是朋克风还是嘻哈风,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涂画着和穿着打扮完全不搭调的文身。
虽说时代变了,人们的审美多元化,但是这种瞎拼乱凑担要个性没个性,要特色没特色,着实是没有品味。
最关键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东西,像是乐器。很显然,这很可能是今晚来酒吧驻唱的电声乐队。谁请的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林雅静。
程冰语斜了一眼林雅静,用手肘狠狠撞了她一下。
“解释一下?”
“呃……这个嘛,你不是说不要女的吗,所以我就请了一群男的呀。”
程冰语听完之后哭笑不得,心想这蠢货的脑子小时候是不是被驴踢过,这样的逻辑思维能力可没比小学生强多少。而且这小妮子净玩一些离奇古怪的东西,这次还算好的。以前什么钢管热舞、电音王子、乡土迪斯科之类的,都被林雅静搬上过台面。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能不能请个正常点的,去音乐学院拉几个人来弦乐四重奏,或者找一个钢琴独奏,都比这个强。”
“哎呀,那些所谓的科班生,贵嘛!”林雅静随即转移话题,把矛头引向程冰语,“人家不就烫个头纹个身嘛,也没什么呀。再说了,你不也一样纹身,我们都没说什么。”
之后,烟瘾少女林雅静从口袋里掏出烟和一个zippo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丝毫不顾周遭顾客和朋友们的感受。
被自己的朋友开涮自然不爽,她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臂的纹身,自打那次出事之后,她一直都喜欢纹一些看起来硬气而又不失文艺的暗色调纹身,这次她纹的是一只少女的手,手里握着一支带刺的玫瑰。
她纹身不是因为堕落、消极,而是在寻求安全感。
“对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话音刚落,程冰语抓起吧台上的鸡尾酒,将酒全部抛洒到林雅静的烟头处。酒水溅了她一脸,烧得她脸像着火似的疼痛。
“还有,你就继续抽吧,迟早抽死你,你是不是真的想生个畸形儿?颖儿,再给我调一杯。”这突如其来的一杯酒整得林雅静很是不爽,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怨言。她知道程冰语是个神经病,惹毛她的话,一个月都别想睡上安生觉。
“干嘛呀你……我明晚换一批人,就你说的那什么弦乐重奏,好了吧?”林雅静一边无奈地拿纸擦着脸,一边答道。
电声乐队的几个人在舞台上鼓捣了一下设备,略微调音之后,立马就开始了演奏。顷刻间,两百平的小酒吧里笼罩了一股热浪,噪音充斥着整个酒吧。电子鼓凌乱的节奏,尖锐刺耳的电吉他声音,永远弹奏根音的贝斯手,还有不知道在嘶吼着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