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纱裙温婉动人,沈芸雅跌坐在亭子的栏杆长椅上,除却伪装,竟可怜得如同遭人丢弃的瓷娃娃碎片。
距离亭子不远的假山后,宋玲依踩着一座膝盖高的假山攀了上去,露出一双眼睛紧盯着亭子里的动静。
“安全,婳儿,上来。”宋玲依鬼灵精怪的弯身拉洛天婳的袖子,洛天婳暗道一声完蛋。
刚刚被宋玲依拉了上去,就见莫奕侧头看了过来,仅是一眼,却让洛天婳心脏漏的跳了一拍,他果然听见了,呜呜……
“你看沈芸雅那样,就知道装可怜,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啊,不对啊,她哭什么啊?哼,肯定是皇上不要她,你男人也不要她,不要脸……”
宋玲依不满的小声嘀咕,洛天婳无奈讪笑。
“不信天命,是你的风格,但我不会放弃的,绝不。”
“随你。”
天命?沈芸雅与莫奕能有什么天命?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瞧瞧,沈芸雅真是恬不知耻,婳儿,上啊,那可是你男人!”
“……”
沈芸雅垂头间忽然侧眼望向假山,宋玲依连忙窜回了脑袋。
“你是为了洛天婳才这样的,若是主母知道了,她会同意吗?别忘了,我必须是你的正妻,任何女人都没资格与我相争!”
“很可惜,你错了。”莫奕冷眼看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慢步走到假山旁意味深长的看了许久,走了进去。
眼前突然闯入一堵肉墙,宋玲依咳咳两声,摸了摸发髻,“婳儿,你看到南宫泽陌没?我都找他老半天了,唉,这家伙,我先走了哈,走了……”
洛天婳眼含笑意,这个宋玲依。
“娘子这么不放心为夫?”
“我,是……”
“吃醋没?”
“我……”
“肯定吃醋了,瞧我,都没顾忌到娘子的感受,以后这些女人,我再也不见了!我发誓!”
我还能说什么呢……
无语侧身,莫奕伸手拉回了洛天婳,温暖的手抚过她的鬓角,挑起散落的发丝别至她的耳后,时间在那刹那间停住了,整个寂静的世界里,他们像是唯一的存在。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他们眼中的彼此眼底的影子。
而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总有那么几人默默的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双眸中饱含凌厉……
婚礼过去了几日,洛天水从刘淑云的死中清醒过来,显然的安分不少。
祁连翘回不了门,便和洛天闰去了洛海天那儿。
“水儿给大嫂请安。”
洛海天没好气的瞥了洛天水一眼,“不在房里装死了?”
洛天水低眉顺眼道:“姨娘死在妹妹手中,水儿……”
“闭嘴!你妹妹嗨杀错了不成?那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本就该死。”
洛天水淡淡道:“是。”
洛天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洛天水,嘴角微勾,“你现在倒是能屈能伸?”
“水儿不过是不敢忤逆父亲。”
祁连翘见自己亲亲相公不待见洛天水,沉了脸色,“谁让你上大厅来的,惹得夫君都不高兴了。”
夫君二字是对洛天闰的尊重,祁连翘从不说驸马二字说。
“臣女该死,公主殿下,恕罪。”洛天水咬重了公主殿下四字,不住的提醒着旁人祁连翘的身份。
祁连翘蹙眉,“看来你是对本公主的身份很不满意了。”
洛天水垂首,“臣女不敢。”
“哼,最后不敢,退下!”
洛天水转身扬长而去,祁连翘微眯了眯眼睛,“天闰说,这女人,不简单啊。”
“是啊,都会忍了,你可得提防她。”
“知道啦。”祁连翘娇笑一声,缠上了洛天闰的胳膊。
七月三十一日,朝中坊间都是对两年一度皇家狩猎的热烈讨论,朝天官员及其家眷,皇室人员都要待在龙脊山上半月左右。
连被关禁闭的南宫语都被放了出来。
次日,浩浩汤汤的车马到达了龙脊山下,前两日下雨,山路崎岖,虽然官兵已经实现整理过了,马车能上去,却还是把一个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颠得晕头转向。
沈清蕊显然也受不了了,在半山腰叫停了车队。
“停,哀家看山路实在陡峭,先在此处稍作歇息,命人将剩下的路在休整休整,实在颠簸。”
“是。”侍卫领命,带了一队人往前小跑。
沈清蕊下了马车,回头瞥了一眼南宫君陌的马车,“扶皇上下来透透气。”
“是。”侍卫扶南宫君陌下来,让他坐在了轮椅上,沈清蕊屏退了众人,推着南宫君陌漫步到一处清静地,四下无人,半山腰的风景也是秀丽极了的。
“南宫奇有动作了,兵部的人都换成了他的,还是……”
“还是经沈泽威的手,母后,舅舅这是叛变了。”
沈清蕊止了脚步,看着一瞬间卸下痴傻模样的儿子,“留他一命。”
“嗯,南宫奇的死期不远了。”
“可你的毒……”
“母后放心,儿臣相信师兄的能耐。”
“好。”安静了片刻,沈清蕊动了动眼珠,“对婳儿,你说真心,还是只是顺着我的意思?”
南宫君陌眼眸微暖,“自是真心,待她及笄,儿臣就封她为后。”
“看来所谓的天命,却是不可信啊……”
“儿臣从不信命,回去吧。”
另一边,青璃递了水袋给洛天婳,“小姐,喝水。”
“嗯。”
浅尝间,美目微冷,悄然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