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变的安静,文墨顿时紧了紧马缰,马车的速度随即降了下来,车内的林福儿沉着脸,刷刷几笔补齐了小太子的妆容,随后起身凑到慕容珏跟前,沉声道:“把衣服脱了!”
……啥?
林福儿顶着前后完全不同的两张脸,近距离下给慕容珏化妆,慕容珏心中期待着,也一直顶着林福儿的脸看,越看越欣喜,因为林福儿前后两张脸,区别越大,就证明林福儿的化妆术越厉害,那他变个样子的期望也就越能逼真的实现。
慕容珏没意识到外头环境变了,见林福儿停手,心头激动,很想立马跑到镜子前看看,结果林福儿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脱,衣服?”慕容珏愣愣的问道,之前已经误会过林福儿一次了,他不想又误会一次,那样显的他很笨,他才不笨。
“快!脱掉!”林福儿神色凝重,说着话,已经伸手过来,要帮慕容珏脱衣服。
手搭在慕容珏的衣领上,慕容珏方才惊觉,林福儿没开玩笑,她说的是真的。
小太子慕容珏顿时红了脸,两手死死护着衣服,皱着小脸不说话,他非常生气,气的一个字都不想跟眼前这个疯女人说。
“福、福儿,你这是……”于承儒知道林福儿如此做必定有她的道理,可是、可是,一时间他实在有点糊涂了,这、福儿到底想干嘛?
要说先改妆容,再换行头,理儿是顺的,可是如今他们在外头,就算是像与小太子换衣服,无论是他还是林福儿的身量,都不行啊!
“时间来不及了,于爷爷,待会给你解释,小子,快点。”随着马车的行驶,外头越来越安静,林福儿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妥了,他们必须快。
顾不得敬不敬,林福儿直接将小屁孩拽了过来,三两下将小太子的太监袍子给剥了下来。
寒冬时节,慕容珏穿了好几层。
这年头,尤其是有身价地位的人,总要分个外衣内袍之类,在林福儿看来,那些衣服大同小异差不多,现在虽然没有更替的衣服,小太子自己身上的衣服却完全可以脱下来,换个顺序重新穿上。
脱了一层,又脱一层,小太子的脸色从红变成了黑,大眼睛里甚至悬上了泪珠儿,愣是死死护着身子,抿紧了嘴唇没吭声,小太子很聪明,知道人在屋檐下必须得低头,还仰仗疯女人救命,他不敢说不。
“你穿的真多。”林福儿看看被她剥下来的衣服,不禁咋舌。
她手下的动作也没停,三两下将几件衣袍重新对比了下,择了一件递给慕容珏,紧着说道:“穿上。”
慕容珏非常气林福儿,但这么冷的天儿,单薄的马车车壁又能这多少寒气,他想抗拒,却抵不住寒意伸手接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小太子才八岁,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哪里会穿衣服?
旁边的于承儒看出了林福儿的意图,心中称叹的同时,上手帮忙。
这边刚刚帮小太子重新穿好衣服,马车就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小福,护着主子,坐稳了。”随即猛然一扬马缰,驾车的马儿受到鞭策,瞬间嘶叫一声,嘚嘚儿的往前冲,林福儿一把将小太子拽着坐在自己身边,护稳了,才撩开车帘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夜幕之下,有些身着黑衣黑布遮面的人,手握长剑,拦在前头。
果然,还是出事了。
“于爷爷,你还好吧?”林福儿压低了声音,于爷爷都已经花甲之年了,还好遭受如此大的颠簸,真让人担心,但这又能怪的了谁?
怪小太子的不懂事吗?
皇宫的高墙,挡住了无数歹人,也圈住了里头的贵人。
小太子已经八岁了,瞧着该是头一次出宫。
在金丝牢笼里住了八年,向往外面的世界,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林福儿心中叹息一声,抛开杂念,如老母鸡护鸡仔似的将小太子拢在臂弯下,另一手紧紧握着于承儒的手臂,避免因马车颠簸,将人甩出去。
这边出事,想来坠在后头跟着的文竹,定会快速追上来。
到时候,有文竹和文墨两个人出力,想来解决几个小毛贼,该是不再话下。
林福儿心中虽然如此安危自己,可她却很明白,敢对太子动手,那背后的歹恶之人,又岂会只派几个小毛贼过来?必定会安排绝杀级的危险人物吧!
想到此处,林福儿忍不住微微探头出去,往两边看了看,这一看,惊的她紧忙后撤,扯着小太子和于承儒,就将两人压在了车厢地,如展翅的老鹰一般,用她瘦小的身躯,护住两人。
紧接着,车厢壁便砰砰砰,传来密集的响动,数枚箭头破开车厢壁冲了进来,险险的卡在车厢壁上,像炸毛的刺猬,对着车厢里的几人。
如此大的变故,马车竟然只是在路上跑了个弯儿,并未停下来,或是撞向路道边,依然在往前冲。
想到驾车的文墨在车厢外毫无遮挡,林福儿心头一跳,紧着问道:“文墨,你没事吧?”
说话时,耳朵动了动,随即快速抽身,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文墨的胳膊上扎着一支箭,黑暗中,看不清伤势,却有血腥直扑鼻腔。
“文墨哥哥,换我驾车。”林福儿见此情形,快速跳出马车,挤在了文墨的位子上,紧着说:“文墨哥哥,快进去护着于爷爷和小太子。”
文竹几人当中,最沉默寡言的,他的武功最高,却已经远远不及林福儿。说来也对,林福儿五岁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