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毒液中的玄墨,看着林福儿快速的跳出窗户,没出视线,呢喃着轻唤了声。
近日来,他每天都泡在药浴里,因身体所中之毒与解药的毒性药性都十分霸道,为避免他因极痛乱动影响治疗,陆离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封住他的穴道。
不能动,硬生生承受着那种刻骨铭心的极痛。
可是一想到林福儿就在院子里,他的心十分妥帖,耐着性子慢慢的接受治疗。
每天都能听到林福儿的声音,却每天都见不着,思念有时候比毒药更加熬他的心,一直盼着解毒后与林福儿相见,可按着陆离的说法,他身上的毒,想要清除掉,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就是恢复战斗力,也至少需要个把月的时间。
今天从药浴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能动,玄墨心里还觉得纳闷呢!紧接着就见到了林福儿,林福儿离开时,没走门翻了窗,可见她多半是自己偷溜进来的。
在鬼医陆离的地盘上,想如此轻易的窥探到鬼医陆离的秘密,根本不可能,除非,陆离有意为之。
陆离是故意放林福儿进来的。
是因为林福儿要辞行,陆离才制造了机会,让她进来,同时没有封他的穴,是为了让他们相见?
陆离会有那么好心?
虽说数年未见,但玄墨自认对陆离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总觉得陆离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似乎,哪里不对!
玄墨这边拧着眉头想蹊跷,林福儿却直接离开了竹屋。
林福儿的心脏跳动的十分厉害,刚才在陆离药室内见到的人是谁?陆离遮遮掩掩下的那些事儿,都是因为那个人?陆离一会儿热乎一会儿臭冷,都是因为这个人吗?
能被鬼医那种臭脾气又高傲的人严密护着,可见里面那人,与陆离的关系定然不简单。
她冒然闯入,看到了陆离细心隐藏的秘密,也看到了那人裸着身子,这件事要是让陆离知道,陆离会当真拿她试毒炼药的吧?
想到那满满一瓮的毒液,想到毒液中完好无损的人,林福儿突然觉得与陆离那样的人,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安全。
也不知陆离知道她擅自进了药室,会是什么神情。
林福儿可不想面对动了真怒的陆离,索性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她一路离开竹林,直走到月悬夜空,都没有看到村寨之类落脚的地方,无奈就着出行前匆匆带出来的两个馒头裹了腹,顶着夜风在树杈上歇了一晚。
次日一早,沿着与竹屋相反的方向大约行了半个时辰,总算见到了村庄。
与此同时,竹院里,玄墨冷着脸看着坐在院中,没事儿人一样吃早饭的陆离,气不打一处来。
昨儿别说林福儿没看到他的正脸了,就算看到,也认不出来。
陆离趁着他昏睡时,给他易了容,加上因为中毒瘦了一圈的身体和沙哑的声音,他就像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这样的他,倘若不自证身份,林福儿又岂能辨认的出来。
陆离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及其产生的结果十分满意,尤其是见玄墨臭着脸的样子,更加自得。
玄墨自然看的出陆离此刻的心情,按常理,他如此生气,罪魁祸首却洋洋自得,他会更加生气才对,可是玄墨脸上的神情却渐渐的反而缓和下来。
几息后他转身进了药室。
陆离看看玄墨进屋,又得意的笑了笑,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紧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掀开桌子,不顾碗碟掉在地上,冲进了药室。
“这个,我就替福儿收下了。”玄墨站在某个药柜前,药柜侧立着,露出药柜后的方寸空间,那里存放着保命的好东西,玄墨此刻手中拿着的,叫回生丹。
这东西虽是陆离研制的,但其所用的药材却十分稀有,想要再开炉炼上些许,可能性十分渺茫。
一共就炼了两枚,一枚用在了玄墨身上,如今就剩下这最后一枚了。
陆离跟宝贝什么似的将其藏的严严实实,就等着急需时救命。
回生丹玄墨之前用过,知道有这东西,也知道陆离最心疼这东西,自打知道林福儿中毒以后,他就有了将陆离的最后一颗回生丹讨来给林福儿的意思。
有了回生丹,虽不至于让林福儿百毒不侵,但好歹再有什么不测时,能挡着点,拖延到更多时间。
“你不能拿走它。”陆离气的跳脚,刚才他笑的有多得意,这会儿心中就有多气愤。
可惜,风水轮流转,这回玄墨端稳了,不紧不慢不回话,摆明了,回生丹他拿定了。
玄墨和陆离这边对峙着,林福儿已经从一户庄户人家家里走出来了,南地富庶,这话果然不假,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林福儿这个过路人,进门后不仅吃了一顿饱饭,出门时,主人家还给他装了些干粮。
如此淳朴的民风,让林福儿想起了泰安村,那个她初时苏醒的地方。
往事不禁想,一想越发迫切的想念昔日的家人了。
挂念家人,林福儿将那只金步摇当了,用当回来的银子买来一匹马,一路打听着往北地而去。
时间已经进入腊月,随着一日日的赶路,气候越来越冷。
数日后,马蹄踏入建安府时,已经临近年关,等不及落脚,策马直接赶往嘉兰学府,可惜,临近年关,学府里的学子们都放假了,先生与学子走了大半,偌大个学府整个儿都空了下来。
林福儿趁着夜色,翻墙摸进了十年来寄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