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花身体不好,林怀义要照顾他,虽说城守村有真心在乎他们的亲人,但苏桃花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哪有出嫁的女儿长住娘家的道理?带着女婿一起,就更奇怪了。
林福儿并非这个时代的人,但数月的停留,也对这个时代有了一定的了解。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在学府内,那般遭人不待见了。
既然苏桃花和林怀义在城守村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多半就在泰安村的,具体什么情况,泰安村的村庄张德胜最是清楚。
玄墨对林福儿的提议,并没有做出言语上的回应,但林福儿给他指路时,却并未丝毫排斥的顺着走。
林福儿感觉,玄墨又在闹情绪,相比较上回,这回的不高兴中还掺杂着别样的东西。
……古怪的青春期少年!
林福儿兀自笑了笑,觉得玄绪,没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爹娘会在哪里?不在城守村,没在家,那能住哪儿?
泰安村并没有闲置的空宅子。
张德胜该是也听到了林怀义家女儿回来的消息,林福儿和玄墨这边拐了个街道没走几步,便远远的看到来了几个人,其中便有张德胜。
还有林三叔的儿子林怀平,以及村里其他几个人。
“村长爷爷,怀平叔叔!”林福儿老远打招呼。
玄墨听出她声音里的欢喜,快马往前赶了几步,近了些才快速勒住马,翻身跳下,就手将焦急的林福儿抱下了马。
林福儿的脚一沾地,便快速的跑向同样看见林福儿,正又喜又情绪不稳的唤着林福儿的几个人。
玄墨站在马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怪味。
其实,现在才是亲人团聚吧?刚才他们?
“福儿,让爷爷瞧瞧,恩,好,不错,长高了,脸上有肉了,也更漂亮了。”张德胜将跑过来的林福儿一番打量,随即连连叹道。
林怀平及其他林家几人,也都面带喜色的点着头。
实际上,因为那张卖身契下落不明的关系,林福儿在嘉兰学府的事,整个泰安村只有鲜少的几个人知道,要不然李如兰那些人也不会先入为主的以为回来的是哑巴林禄儿。
“嘿嘿,村长爷爷,我爹和我娘呢?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甜甜的跟众人打过招呼后,林福儿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德胜和林怀平几人闻言,均是愣了愣,随即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在,张德胜勉强笑了笑道:“哦!福儿还不认得新家,走,爷爷带你去。”
新家?
林福儿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升起一丝清凉凉的东西,有种豁然明悟之感,可其中却有夹杂着点点莫名的酸涩。
想起几人神色间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又心下一沉。
数月的书信往来,爹娘搬了新家,她竟然没人跟她说。
林福儿暗暗深呼一口气,回头冲玄墨招手:“玄墨哥哥,快点,我们回家。”
看着这个一路护着她的少年,林福儿虽然笑着,眼底却冒起了眼泪花,这一刻,她竟有种,爹娘不再是爹娘,而全世界就只剩下玄墨一个人的悲凉感。
玄墨的眼力何等敏锐,心中本就惊涛骇浪,憋闷怪味,看到林福儿眼底的湿润,心中忍不住一阵牵扯着心疼。
“福儿,这位是?”
张德胜过来的路上,听说林福儿是被一个骑大马的少年送回来的,见过林福儿,才想起这件事来,见少年气质不俗,忍不住询问。
“玄墨哥哥是我家主人啊!”林福儿瞧见林明渊混在人群里往这边看,便大着声音重复道:“少爷怜我年幼,正好来这边办事,便顺道送了我一程。”
这话听的张德胜、林怀平等人面面相觑,直到瞧见林福儿冲他们暗暗挤眉眨眼睛,才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德胜随即顺着林福儿的话头,冲玄墨道:“玄墨少爷,牢房您送福儿回来,都到家门口了,请屋里稍坐,喝杯清茶可好?”
这半天的工夫,玄墨都有些适应林福儿的古灵精怪了。
眼角余光轻轻扫过周围,看到泰安村很多人,里面还有几个刚刚在林家门前见过的熟悉面孔,顿时明白了小丫头的打算,冲热情的张德胜轻轻点头,只道:“有劳。”
他的神态、语气,像足了富贵人家的尊贵少爷。
就连林福儿都心中嘀咕,对玄墨的身份,生出几分好奇来。
林怀平帮忙牵马,张德胜陪着,林福儿跟在玄墨身边,像个称职的小跟班,他们身旁、身后还跟着好些泰安村人,一众边说边笑着前往林福儿的新家。
林福儿家之前居住的地方,在村口,林福儿如今的新家也在村口,两边隔开整个村子。
等众人穿过泰安村,看到村口新起的房子时,林福儿心中涌去了无边的情绪,胸口一阵闷闷的痛,张德胜也收起了笑脸,叹了口气说道:“外头瞧着不好,一应用具都备的很充足,你爹娘往常不怎么出门,该是不难熬。”
不难熬吗?
林福儿不能理解,外公不是吝啬的人,陶瓷生意的收益,别说盖一栋房子,就是盖两栋、三栋,也是尽够的,可,为何不好好盖个房子,却要搭个草棚?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住在四面透风的草棚里,能好过?
林福儿脸色很不好,小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黑着脸匆匆走向连院墙都没有的草棚。
顺着草棚前扫出来的道儿,林福儿没费多少工夫,便到了跟前,可从他们出现到现在,草棚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