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小丫头,你还能揍她一顿不成?”另一个肩背宽厚的少年,收回视线,对发狠话的少年说道。
“对啊!她可是府院长亲自带进来的,真惹毛了,跑去告状,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呵!”话虽如此说,语气声调却没有半点忌惮,反而很是不屑。
“哼,府院长将她留下,转过天就离开了,一去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没准将她带进来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罢了,月许来一直躲着,就是想让那臭丫头知难而退,自个儿退出的吧?啧啧,你们没发现,整个学府,也就她身边的丫鬟与她说话,旁人根本没人与她说话。”
“你们说,府院长迟迟不归,会不会就是想等那丫头自己识趣、早早离开呢?”
“难说!”
“女子进学,进的是女学,读的是女戒,学的是相夫教子,从古至今,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女子进府学,学孔孟之道的?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府院长当初怎么想的?”
……
“哎呦!~”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打断了亭内几个少年的交谈,众人闻言,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眼眸微闪,不约而同的起了身。
“玄墨,一起去看看?”众人离开时,有人回头冲始终没有发表意见的小少年发出邀请,此言一出,几个着急去瞧惊奇的少年,都停了下来。
少年们以为,玄墨恐怕又会扫兴独自离开的时候,却见他站起来走了过来。
“走吧!”经过众人时,玄墨轻声说道。
十二岁的少年,走路时腰杆挺直、目不斜视,抬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超然之态,恍惚间,给人一种他正处于镜花水月之中的不真实感。
玄墨自然不是超脱了现实的存在,只是在这嘉兰学府当中,他的存在与表现确实超乎寻常。
嘉兰学府开学至今,短短两个月时间,玄墨的课业突飞猛进。旁人背课文,需要一遍遍的朗读熟记,玄墨看一遍、读一遍,或者听一遍,便会记下内容。
他过目不忘,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
偏偏玄墨不仅文采出众,就连骑射课上,他也表现优异,完全是文韬武略双向人才。
这等才学,自然也赢得了众位先生的赏识喜爱。
先生们喜欢,同在一个课堂上的学子们,就有些看着碍眼,自从玄墨初露才学开始,同届的学子们,瞧他时,不时充满挑衅的斗志,就是带着不屑的鄙夷。
今儿少年们相约来这里,是来瞧林福儿,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玄墨。
要是往常,玄墨在见到他们时,多半会起身离开。
今儿倒是稀奇,玄墨不仅没有提前离开,还在他们的客套话下,当真跟了出来。
众人心头直犯嘀咕,看热闹凑趣儿的心情大受影响,以至于寻到声音来由,看着扒在水塘边,口吐白雾、冻的直打哆嗦的同窗,一时间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落水的少年名唤冯书宝,是嘉兰学府冯东学冯先生的孙子,仗着自家祖父是学府先生,各种捣乱、欺负其他弱小学子。
眼前这境况,恐怕是这位冯家小祖宗想作弄林福儿,反而把自己坑里头了吧?!
“救、救、救命……”求生的本能,迫使冯书宝终于发出了声响,他的声音沙哑含糊,不过总算惊扰了来人。
临近腊月,虽然今冬天干尚未落雪,温度却非常低、很冷,这时节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几人当下上前,将冯书宝连拖带拽的给扯上了岸。
“臭、臭丫头,你给我等、等着,我一定要让爷爷将你、赶出去,打断腿赶出去……”上了岸,唤了口气儿,冯书宝双脚麻木动不了,瘫在地上,却依然不忘痛骂林福儿。
突然爆喝出来的声音,尖利异常,听的已经跑出一大截的巧丫心中直发憷。
“小姐、小姐,怎么办?”巧丫非常担心:“小姐,冯少爷真的会告状,老爷没在,他们真要将你赶出去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林福儿哼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自打林福儿入住嘉兰学府,同在幼学班的冯书宝就见天本上泼墨水,丢掉她的笔,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扯凳子、伸腿挡道等等,活脱幼学班恶霸一枚。
要知道这位冯先生的宝贝孙子冯书宝,已经十岁了,是幼学班里年纪最长的,整天欺负她这个五岁的小女娃,旁人不敢说啥,林福儿却觉得臊得慌。
林福儿不是真正五岁的孩子,自然不怕冯书宝的作弄,但也一点没有陪着周旋的心情,跟个十几岁的小子掐猫儿逗狗儿?她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冯书宝?!
可是今儿这冯书宝太过分,竟然在湖边的路道上放了鹅卵石,湖边地面潮湿,晨起寒气重,这段路道几乎都是结着薄冰的,路面湿滑本就容易摔跤,还放鹅卵石,这是成心想坑她。
看看路道旁冰冷的湖水,林福儿心中恼怒。
想起冯书宝往日来的各种作弄,在脚将将踩上鹅卵石的时候,假意摔倒,巧丫不明所以,见冯书宝带着两个人趁机围上来,赶忙挡在林福儿身前。
巧丫明明很害怕,却依然伸展着胳膊对上冯书宝,将林福儿护在身后。
林福儿见巧丫如此,差点心软破功,她还没来及反应,冯书宝便指着林福儿和巧丫吩咐,命令随他同来的两个人,要将林福儿和巧丫丢进湖里。
再过几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