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兔肉之后,九名少男少女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山洞角落的干草垛上。在这荒郊野岭,能找到一处遮风挡雨的山洞,并在松软且散发着稻香的干草上睡一觉,这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你们说……”范浅给睡前的闲聊开了个头,“郭学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想起那十九名与自己九人分道扬镳的孬种,齐有量得意地说:“是生是死不好说,但他们肯定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肉,也住不上这么舒服的山洞!不敢深入森林,空有使魔也抓不到猎物。你说他们能抓到鱼吗,该不会真的正在吃草吧?啊哈哈哈!”
“苏泽……学弟,”因为傍晚时的争执,黄彤斜至今还不咋好意思跟苏泽说话,即便鼓足勇气,也不好意思直呼苏泽姓名,“比赛时间只有一周,而这处魔兽森林却不知绵延几百里。要想在一周之内往返,最迟后天就得抵达遗迹兽的所在,时间来得及吗?”
苏泽一边摸着球球的绒毛,一边闭着眼睛说:“我们的目的不在魂草,还管什么比赛时间?我本就是奔着灵魂晶石去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当然了,这是今天早上的想法,现在推算起来,后天肯定能抵达遗迹中心。”
范浅不解地问:“你哪来的自信?”
苏泽漫不经心的回答:“陈学姐不是摔了一跤么?你们走后,我在那附近仔细摸了一阵,果然发现了一圈还算棱角分明的痕迹。我和球球曾误入第九遗迹,遗迹界碑的尺寸尚且记得清楚。若我推算无误,绊倒陈学姐的地方,就应该是之前遗迹界碑的所在。那些人挖走界碑之后,又重新填土掩埋,一个月的时间,草是长得郁郁葱葱了,却不料一场大雨让质地松软的新土与质地紧密的旧土发生了错位,终究暴露了界碑的痕迹。”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吓得坐了起来,齐刷刷地扭头望向苏泽,难以置信地问:“所以……我们现在……已经在遗迹当中了?”仅一瞬间,他们就突然感觉这个山洞根本不保险嘛!
虽然苏泽没有稳赢第七遗迹兽的底气,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所畏惧。他仍然没有睁眼,只说:“师尊从未想过将我培养成一名召唤师,所以涉及遗迹、深渊之类的话题所说不多。但我记得他曾说过,排位越靠前的遗迹,遗迹兽的领地也会越大。以我的脚程,从发现第九遗迹的界碑,到遇见胖胖,足足走了整一天。第七遗迹的领地肯定更大,在加上你们的脚程,两天应该差不多吧。”
坐起的八人当中,除了李莎莎,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胖胖”这个名字,就连凡浅、齐有量、黄彤斜三人也从未见过山丘蠕虫的正身,此时难免好奇地问:“‘胖胖’是第九遗迹兽的名字吗?”
关于给山丘蠕虫取名的事,前因后果也是颇为有趣。就在苏泽因回忆而沉默的片刻间,球球已经牛逼哄哄地叫道:“球球就是球球,胖胖就是胖胖喽!说出来吓死你们喔,要是本球没有变得那——么大,一脚就把胖胖踩死啦,你们都见不到苏泽了呦!”
听到球球这种含糊不清的描述,众人竟齐刷刷地幻想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白色毛球,并一屁股坐死了一头凶恶怪兽的画面。殊不知,这画面还有点卡哇伊呢……
这时,李莎莎好奇地问:“到底是谁挖走了遗迹界碑?”
苏泽揉着球球说:“莫罗科告诉我们,载石碑进城的马车会受到守城军的优待。这么看来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灰象城的东城区百夫长在密谋此事;要么就是灰象城的城主大人火上浇油,想让我们这些参赛选手十死无生。”
李莎莎稍加思索,就说:“虽然财政、商贸、工业、农产、教育都由不同的官员领衔负责,但各城的军队调度之权,却必然掌握在城主手中。如果是一名百夫长意图隐瞒一座遗迹,纵然能骗得了天下片刻,也不可能瞒过城主一天。那个黑樱桃的同学,临死之前不是供出灰象城城主就是黑樱桃此处分部的祭祀吗?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不论是调动军队的权力、隐瞒城民的能力,还是坑杀我们的动机,他都是挖走遗迹界碑的幕后推手!”
“我家小莎莎就是聪明。”苏泽仅凭听声辩位,就能闭着眼睛准确地摸摸李莎莎的头,接着说:“刘娣学姐临死前说,她并不知道这片森林中暗藏着一处遗迹,我也通过旁敲侧击确认了她没有撒谎。你说,黑樱桃对自己的手下隐瞒遗迹的事,到底是因为担心他们畏惧遗迹、临阵退缩,还是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把魔兽森林变成遗迹的方法,所以可以满不在乎地抛弃这几十枚棋子?”
“黑樱桃掌握了创造遗迹的方法?这不可能吧!”范浅摇头惊呼,这种发自灵魂深处、骨中血髓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
兹艾本帝国是萨梅恩大陆的第七帝国,它的前任国王达尔文十九世,是一名雄心勃勃的政治家。十几年前,这位国王曾召集全国整整二十名龙骑士,并命令他们联手杀入本国第一遗迹,试图靠这一仗刷新七大帝国的排名。却不料那二十名龙骑士竟有去无回,全国最顶尖的战力集团竟被一只第一遗迹兽杀到尸骨无存!正是因为这一场败绩,兹艾本帝国更加确定了第七帝国的地位,至今也只能依靠初代国王签订的《七国和平条约》苟延残喘。
这个故事,几乎是整片大陆家喻户晓的故事。每个胸怀满腔热血、妄想飞黄腾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