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苏泽说出“杀”这个字,几乎都不带有丝毫的情感。可是相比于那些大呼小叫、声嘶力竭的“杀”,他口中的“杀”却格外地令人心寒,以至于连齐有量、凡浅和黄彤斜都忍不住劝道:“苏泽,你不会真想杀了她吧?”
苏泽对三人的提问不予理睬,只用那双空洞到有些阴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小玲,一边思索她究竟能拿什么赢过自己,一边问:“想好了吗?”
此情此景,刘小玲有口难言。苏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誓,就等于断了她的退路,若是此时退缩,日后苏泽要是真的动了杀念,那么在场所有人都能证明自己死了白死。即便她一向瞧不起苏泽,捂着被苏泽扇肿的脸,她也万不敢轻敌了。
若比身体机能,刘小玲就是一战五渣,如何能与苏泽这样的人形兵器对抗?所以思前想后,她终于说出了那根早在苏泽预料之中的下下签:“书哲(苏泽),里要哈是个召唤师(你要还是个召唤师),就不要逞凶斗狠,用使魔与我一战吧!”
“哼,好啊。”看着齐有量等人脸上大写加粗的“你tm找死!”,苏泽欣然接受了这个挑战。不知何时起,他对使魔的信任,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身体。
见状,莫罗科小声问:“大哥,那个小贱人是不是被你扇疯了?”
“啰嗦。”苏泽先瞪了莫罗科一眼,吓得他不敢再多嘴,然后才问:“你不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么,附近哪有比较宽敞的擂台吗?”
“擂台……有。”莫罗科面露难色,“只是,那处地下竞技场的老板不怎么好说话……”
“他不好说话,难道我好说话?”此话一出,莫罗科差点又给苏泽跪了。后者也不想欺负人,只瞥了一眼缩在墙角的刘小玲,就跟李莎莎一起走出了旅馆大堂,边走边说:“莫罗科,带路。交涉什么的,我来。”
苏泽出行,莫罗科的六十几个手下直接逼退行人为他开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土霸王又出来欺男霸女了,连巡逻兵都不敢上前盘问,只远远地吊在后面跟了一会。
苏泽两人带着“小弟”刚走,松鼠镇学堂的另外四个女生就赶紧下楼,凑到刘小玲身边嘘寒问暖。不过后者却因为刚才跪在苏泽脚边的时候没人为她出头而不领她们的情,当即推开四个姐妹,硬着头皮夺门而去。
齐有量三人和刘娣四人,生怕刘小玲出了什么意外,赶紧跟了上去。二楼看热闹的同学们则是先大眼瞪小眼地愣了片刻,然后就听郭学长号召道:“牦牛镇学堂可是这次魂草争夺赛中的一支劲旅,难得有机会探探他们的底,机不可失啊!”
六十多个小混混,加上三十多个学堂优等生,小百人在莫罗科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家光线昏暗的小酒馆。然后他领着苏泽走到吧台前,熟络地说:“老贾,‘男人的血汗’!”
“好嘞!”酒保老贾熟练地勾兑了一杯血红色的酒,一边将酒杯轻轻推到莫罗科面前,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群把酒馆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笑着问:“老莫,是你一人喝呀,还是请所有人一起喝呀?”
“这……”莫罗科看看身后,似有点拿不定主意,便问:“大哥,他问我们是不是所有人都要进地下竞技场?”
听到莫罗科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大哥”,老贾当场就笑出了声。而苏泽只是抬起头,将盯着酒杯的目光挪到了他的脸上,就吓得他当场闭上了嘴,然后客客气气地说:“这位小爷……来自牦牛镇学堂对吧?诶,那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苏泽才懒得理睬这些客套话,扭头扫了一眼身后,说:“你的小弟们就不用去了,至于那帮学生蛋子……”苏泽虽然不喜欢炫耀实力,但如果能让他们感受到实力差距,日后或许也能避免诸多麻烦,于是他说:“让他们一起去吧。”
“小爷……”老贾尴尬地说:“地下竞技场可不是什么福利机构,就算不赌钱,进场也是得交过门费的……”
不等老贾说完,莫罗科就把苏泽放进钱袋的那枚金币重重地拍在了吧台上,吓得酒馆里所有人都是一抖,然后才得意地说:“老规矩,过门费一银币,熟客打对折!这枚金币就先押在你这,人头你自己数,我大哥才不在乎这点小钱!”
当今世道,有小弟就意味着有实力,有金币就意味着有本事。简单辨认了一下金币的真假之后,老贾不由对苏泽心生敬畏,当即起身将他们领到酒馆后院,并带着他们走下了由院中枯井改造而成的旋转楼梯,直到把他们送到了地下竞技场的大门口,才独自转身离开。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地下竞技场也是刚刚开始营业。虽然数百根火把将这里照得灯火通明,但是看看观众席上零零星星的几家赌客,也难免让这座竞技场透露出一丝冷清。
突然看见一群穿着各色校袍的年轻人进门,竞技场的幕后老板当即带着八个保镖迎了上来,隔着老远就问:“莫罗科,你小子改行当保姆啦?”
莫罗科身高两米、浑身膘肉,再加上那副天生凶狠的大脸,寻常人哪有胆子嘲笑他?可是被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笑话成保姆,他却没敢放出半句狠话,而是弯下腰,赔着笑脸说:“潘老板,生意兴隆,生意兴隆!小弟今天过来呢,不是为了赌钱,而是我大哥想借擂台一用。您看,现在还没开场,能不能赏小弟个面子……”
“不